&esp;&esp;有几个瞬间,燕淮是真想杀了冯清越,可冯清越毕竟救过父亲许多次,如果没有他,或许今日早都没有成安侯府。而且又将宁知非养大,即便是燕淮,也没办法轻易动他。
&esp;&esp;燕淮能做的,只有永远不让宁知非见到他而已。
&esp;&esp;回到府上时,天色已晚,顾信泞站在门外的巷口,见到马车停下,就立刻追了过来。
&esp;&esp;顾信泞专门守在侯府前,必定是出了大事,燕淮让程鹤远去扶宁知非小心下车,自己先从车里出来。
&esp;&esp;“侯爷。”顾信泞在车前行礼。
&esp;&esp;燕淮来不及扶起他,只道:“出了什么事,你先说。”
&esp;&esp;顾信泞起身说:“两件事,一件是假公主捉到了,关在仪鸾司,等待陛下接下来的处置。63坦白
&esp;&esp;韦焱把陆纪名叫去的御书房。
&esp;&esp;他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拿着耶律锦今天递过来的证据,觉得又气又好笑。
&esp;&esp;韦焱翻来覆去想过很久,却想不明白,自己已经给了陆纪名能给的一切,为什么陆纪名还不满足,为什么要为了区区金银背叛自己。
&esp;&esp;这令他痛苦,寒心。
&esp;&esp;现在就是那个韦焱心里定下最后期限,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让陆纪名进宫,完全没有顾忌他们之后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esp;&esp;他忍不了了。
&esp;&esp;陆纪名到得很快,他被急召进宫,没换官服,身上穿了件袄袍,裹着大氅。见陆纪名进了屋内也没把外氅脱下,韦焱才想起他一向畏寒,从前年轻时,到了冬天,手也总是冷的。
&esp;&esp;时间过得太久了,明明曾同榻而眠,如今也生疏起来。
&esp;&esp;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早已如前世一般遥远。
&esp;&esp;陆纪名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假笑,看起来似乎性格和软,其实谁也没韦焱清楚这个人骨子里有多倔。
&esp;&esp;“陛下大晚上的,这么急着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
&esp;&esp;韦焱攥紧了手中陆纪名写给辽人的几封信,连带着恒王审问得出的口供一起,砸向了陆纪名:“你自己仔细看看!”
&esp;&esp;陆纪名弯身捡起那些证据,扫了一眼,然后又扫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没有减淡,也没有开口辩驳什么,静静地,似乎等待着韦焱接下来的行动。
&esp;&esp;“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有什么想为自己分辩的?”韦焱起身,走向陆纪名。
&esp;&esp;“都是实话,臣没什么好说的,更没什么好辩的。”陆纪名跪在了地上。
&esp;&esp;当初怀疑南平公主人在辽国恒王手里,所以联络了与恒王一向不睦的景王。从通过简家给景王送去第一封信开始,陆纪名就已经想过了会有今天。
&esp;&esp;韦焱走到陆纪名面前,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他的侧脸,随后动作突然一顿,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esp;&esp;陆纪名没有反抗,但脸很快红起来,他变红的脸,让韦焱想起很多年前,在这宫里,他们亲近时,陆纪名脸上染上的绯红。
&esp;&esp;陆纪名呼吸变得急促,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上,他以为韦焱会掐死自己,但没想到韦焱突然又松了手。
&esp;&esp;“我真恨你,真的。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但这么多年,权力、富贵、家族,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了,你到底对我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esp;&esp;韦焱背过身,不想让陆纪名看到自己的失态。
&esp;&esp;陆纪名捂着脖子上的掐痕,瘫坐在地上,猛烈地咳嗽,随后是呕吐,吐到眼泪出来,才哑着嗓子说道:“我需愈w宴要南平国库里的那枚金丹,救我儿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做这一切,只想得到那枚金丹。”
&esp;&esp;韦焱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金丹?那枚传说中的金丹?无稽之谈!如果真有长生不老的金丹,顺帝为什么不自己吃,凭什么留给你?”
&esp;&esp;“但那又怎样,哪怕只有一线的可能,我也得去找。”陆纪名疯了一样,朝韦焱叫喊道,“韦识夏,我告诉你,不止是私通辽国,如果用整个大齐去换我儿子的命,我也双手奉上!”
&esp;&esp;“你疯了。”韦焱冷冷地说,“为了你那个野种,你什么都不要了?”陆栾,竟然是为了陆栾。
&esp;&esp;“那是我儿子!他才二十岁,他这辈子才刚刚开始!我不可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的。”陆纪名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像是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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