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晴儿!&rdo;
童若瑶抬头看着敏惠,&ldo;晴儿说的可都是真的?&rdo;
敏惠目光闪烁,并没有迎上童若瑶的目光,反而看着晴儿道:&ldo;什么不学好,倒学着撒谎。爹爹何时这样说过你?&rdo;
晴儿翘起嘴巴,童若瑶不禁道:&ldo;晴儿还小,她还没学会撒谎呢。&rdo;
晴儿见童若瑶给自己撑腰,小脑袋如小鸡吃米一样用力点了又点,道:&ldo;晴儿没撒谎,爹爹就是不喜欢晴儿,也不喜欢娘,还打娘。在路上,娘还不许晴儿说,可是,可是晴儿见了表舅妈就忍不住。&rdo;
说着哭起来,童若瑶一边哄她,一边看着敏惠。她从顾家离开时,是带着希望回去。希望邱年生有些改变,可现在……
好容易才哄晴儿睡着,童若瑶轻手轻脚将她抱去放在里间榻上,转身走到外间敏惠身边,撩开她的袖子,只见手臂上青青紫紫全是所指於痕。不禁心里又疼又悲,&ldo;难道你就由着他这样的性子胡来么?&rdo;
敏惠慌忙把袖子放下来,强作镇定地道:&ldo;他不过是喝了酒,前些天在铺子里做工出了点儿问题,被老板说了几句撵出来,心里不痛快。&rdo;
&ldo;他不痛快就要打你么?凭什么?&rdo;
敏惠一时不知如何说,隔了半晌才道:&ldo;如今总是比以前好了许多……&rdo;
童若瑶气得喘气,&ldo;你还帮着他说话?!&rdo;
&ldo;他到底是晴儿亲生父亲……&rdo;
&ldo;也许晴儿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父亲!&rdo;因为气恼,未免说的有些重,敏惠愣愣地望着童若瑶,半晌才把脑袋垂下去。
邱年生和邱婆子都怪她没用,顾家生意做得这样大,铺子也多却不能给邱年生找个活计做。可邱年生被原来的老板撵出来,却是因为私吞了账目上的银钱!这样的事儿,完全可以报官,那老板手下留情,瞧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只将他撵出来罢了。
在其他人的铺子里就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去了顾家的铺子,只怕他更是没有什么顾忌,顾家碍着亲戚情分和自己的脸面,不会把他怎么样,可叫自己在姨妈、表哥他们跟着如何做人?
想到这里,敏惠只觉胸口似是被一块石头堵住,压着她喘不过气,难受的流出眼泪来。不禁自问,&ldo;我还能怎么样?&rdo;
她是邱家的媳妇,邱年生是她的丈夫,是晴儿的亲爹……
和离的话,童若瑶差点儿就说出来,可也不禁想到,和离后敏惠又能怎样?不和离,难道就这样在邱年生的虐待下,过完她自己这一辈子?
八月晴朗的午后,光晕被窗格子疏离成大大小小的淡淡的光影,光影打在敏惠蓝色衣服上,让她整个人越发显得柔弱可欺。
&ldo;不管怎么样,你和晴儿先在这里住下。&rdo;童若瑶轻声道。
敏惠抹了脸上的泪迹,&ldo;表嫂对我好,我心里明白,只是如今表嫂这里客人也多,我本来就在上京,家里这么多人,也住不下。&rdo;
童若瑶故意板着面孔,&ldo;家里多余的房间有的是,住的地方不用你操心。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晴儿想想,她还只是个孩子,难道你要她回去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么?&rdo;
敏惠坚持,蹙眉道:&ldo;实不该给表嫂添乱,再说也不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rdo;
&ldo;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现在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回去。&rdo;
敏惠见童若瑶态度坚决,辩驳几句也不再多说,只是感激地看着童若瑶,终究是点了点头。陪敏惠坐了一会儿,让敏惠在屋里守着午睡的晴儿,童若瑶便往戏台子那边去看看。
百寿堂如今住着舅妈等人,再让敏惠和晴儿住过去也显得拥挤,可住在青松院终究不方便。厢房那边也多是住着男客,白玉楼住着顾廷雅三姊妹,也有些拥挤。倒是,老夫人那里……
得了空闲,童若瑶略略提起,老夫人立马就应了,笑道:&ldo;晴儿那孩子也乖巧,铭姐儿年纪小了些,倒是让晴儿过来陪陪我老婆子解解闷也好。&rdo;
童若瑶感激道:&ldo;谢谢老夫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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