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自己的座位坐下来，苏牧闭眼靠着椅背，戴上耳机听歌，不知不觉睡去。

车上没坐满，司机到点就开走，半路上来了几个人。

苏牧一觉睡醒，发现身旁的空位上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侧脸让他有点熟悉，对方转过头来时，他的记忆里瞬间跳出一些片段。

这是他的初三政治老师方禾。

跟记忆里一样的长头发，瓜子脸，气质温婉贤淑，瘦瘦小小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很浅很淡。

苏牧激动的笑着打招呼：&ldo;方老师，没想到会在车上遇到您。

&rdo;

方禾迟疑半响：&ldo;你是……&rdo;

苏牧说：&ldo;我是苏牧，石桥中学12届305班的班长，老师您不记得我了吗？&rdo;

方禾露出思索的表情，好一会儿说：&ldo;哦，是苏牧啊。

&rdo;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ldo;老师这记性不行，一下子没想起来，我记得那时候你考进了一中，现在呢？在哪个学校上学？什么专业？&rdo;

苏牧说：&ldo;我上的x大建筑系。

&rdo;

车里的人几乎都睡了，很安静。

苏牧压低声音跟老师聊天，尽量不打扰到其他人。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风雨即将来临。

车一路在沉闷的天幕之下行驶，到服务区的时候，大风肆虐，雨还是没来。

大家前后下去，车里一下子就空了起来。

三叶看师傅没动，就喊了声，说她要去上个厕所。

孟映生的眼皮没睁开，无精打采的说：&ldo;去吧，注意点，别被人撞到，要是谁欺负你，就回来告诉师傅。

&rdo;

三叶嗯嗯，她很快就回来了，买了关东煮，问师傅要不要吃。

孟映生摇头，他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喝东西，不想动弹，就想一个人待着。

晕车晕的，连尿意都给整没了。

没多久，大雨倾盆而下，乘客们一个个的冒雨跑上了车，嘴里一边埋怨，一边擦身上的水。

司机在过道走动，粗着嗓子问：&ldo;还有没有谁没上来？&rdo;

苏牧喊道：&ldo;师傅，等一下，我老师还没上来。

&rdo;

司机走到他那里看看：&ldo;你老师？原来坐哪儿？&rdo;

苏牧说：&ldo;就坐我旁边。

&rdo;

司机没说话，周围就响起窃窃私语。

&ldo;不会吧，那个男的旁边不是一直就没人吗？&rdo;

&ldo;对啊，我看他一个人坐着，还想坐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