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正在一旁写字,柳清欢好奇地凑过头去瞅了一眼:&ldo;阿慕,你在写什么?&rdo;
薛慕笑着放下手中的笔,把刚写好字的白纸拿起来给柳清欢看。
&ldo;菡?&rdo;柳清欢歪歪头,不明白他写这个是什么意思。
薛慕轻轻拉过她,看着她低声道:&ldo;这是小小团子的名字。&rdo;
小小团的名字?薛菡?
柳清欢眨了眨眼,问道:&ldo;那小阿慕的名字呢?&rdo;
&ldo;小阿慕啊‐‐&rdo;薛慕拖长尾音,似是在思考着什么,&ldo;小阿慕就要清清自己想名字了。&rdo;
柳清欢瘪了瘪嘴:&ldo;你这是偏心。&rdo;
薛慕慡快地承认:&ldo;我是啊。&rdo;
柳清欢被他如此坦荡的语气堵得说不出话。哼,反正她怀的一定是个小阿慕。不过名字嘛,该叫什么好呢?
柳清欢苦恼地想了一个晚上。对于柳清欢取名字的风格薛慕是深有体会,如果到时候生下来的真的是个小阿慕,他倒是有点同情他了。
看着在身旁熟睡的人,她的眉头还轻轻蹙起,似乎在烦恼着什么。薛慕浅笑着在她的眉心轻柔一吻,真是个笨蛋。
七夕之后没几天,皇上又一次去军中视察。校场上的将士个个都气宇轩昂,无论是阵型变换还是刀枪突刺,全都精准而又快速。皇上看得很满意,薛慕本来准备让他们再变换一个阵型,却看见侯府里的一个丫鬟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他的眉峰微动,示意身旁的李默继续主持演练,朝丫鬟走了过去。丫鬟见薛慕过来,还没站稳就急急开口道:&ldo;侯爷,夫人要生了,老夫人让奴婢来找您回去!&rdo;
丫鬟的声音不大,但听进薛慕耳里是比校场上的将士冲锋的喊叫声还要震耳欲聋。
他下意识地捏紧拳头,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ldo;你在这等着。&rdo;
薛慕返回皇上身边,埋首跟他说了几句,就连衍帝的神色都是一变。一旁竖着耳朵听他们说悄悄话的李默也是一愣,于是整个校场上的士兵茫然地停了下来,都朝他们的方向看去。
&ldo;你先回府,朕派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去侯府帮忙。&rdo;
&ldo;谢皇上。&rdo;薛慕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李默看着他的背影,心也跟着飞远了:&ldo;皇上,我也去帮忙!&rdo;
衍帝抽着嘴角瞪了他一眼:&ldo;你去帮什么忙?给朕在军中好好呆着!&rdo;衍帝带着公公和侍卫远去,李默摸了摸鼻子,认命地留了下来。
然后,薛大将军的夫人要生了这个消息,用堪比瘟疫扩散的速度在军中流传开来。将士们各个都捏了把汗,好像要生了的是他们的媳妇儿一样。
薛慕赶回侯府,就见宁氏在良辰的搀扶下焦急地等在寝房外。薛慕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走上前去道:&ldo;阿娘,清清怎么样了?&rdo;
宁氏见他回来,忙不迭地握住他的手,手心里已经微微汗湿:&ldo;进去快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要不我进去看看?&rdo;
薛慕抿着嘴角道:&ldo;阿娘,你身体不好,还是先让良辰送你回去,这里我守着就好。&rdo;
宁氏摇了摇头,道:&ldo;女子生产有多疼我最清楚,这第一胎最是危险,我怎么放得下心。&rdo;
薛慕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柳清欢的一声尖叫就从里面传了出来。薛慕的心跟着一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宁氏的心也揪了起来,眼睛都有些发花。良辰连忙扶住了她,着急地问道:&ldo;老夫人,您没事吧?&rdo;
宁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摇着头道:&ldo;我没事。&rdo;
薛慕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绷的声音从喉头处闷闷地传来:&ldo;良辰,你扶娘回房,这里有我。&rdo;
&ldo;是,侯爷。&rdo;良辰不由分说地把宁氏扶走了。
薛慕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嬷嬷们不时地端着热水进去,出来时就变成了血水,指甲都快嵌进掌心里了。他的拳头紧攥,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暴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不时便有丫鬟领着宫里的嬷嬷来了,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永福。永福看了一眼门口薛慕,虽然他面上看来十分镇定,但她相信她现在上去轻轻推他一下,他说不定就能直接倒下。
屋里的丫鬟又端着一盆血水出来了,薛慕的眸色也愈发阴沉。永福轻抿着嘴角,走上前去安慰道:&ldo;不用担心,皇兄派来的几位嬷嬷都是宫中最有经验的。&rdo;
薛慕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只要一开口,声音一定是颤抖的。他的后背已经全部被汗打湿,哪怕是敌军带着大军兵临城下,他也不曾这么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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