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嘴角扯开露出牙,&ldo;那是什么关系?&rdo;
李怡凝眉想了想,&ldo;唔,不知道,估计连朋友都算不上。&rdo;
&ldo;哦?&rdo;玄衣男子露出惊奇的神色,&ldo;果实都结下了,却还连朋友都不是。李兄当真豪放。&rdo;
&ldo;意外,此事纯属意外。&rdo;李怡一脸严肃。
&ldo;意外既已做实,李兄却想逃避?&rdo;
李怡再摇首,&ldo;韩兄你不知道,原本我都打算伸头一刀了,但真正要逃的是他,简直避犹不及。&rdo;
玄衣男子道:&ldo;但杜公子留下了腹中的孩子,难道不是口是心非?&rdo;
&ldo;你不知道你不知道。&rdo;李怡眉头拧着,郑重其事,&ldo;他留下孩子,估计是有些别的缘故。你别看他一派斯文,而我像个浪荡子,就被表面蒙蔽。我感觉得到,说起渣来,我绝不如他。我的渣,只是走走形式,他的渣,必定深入骨髓。&rdo;
玄衣男子认真地听,继而温吞笑道:&ldo;是了是了,对杜公子的了解,无人能比李兄透彻。&rdo;
李怡无奈,&ldo;韩兄呐,你如此揶揄抢白我,大概是怕我问你那肚子吧?&rdo;下巴往玄衣男子腹间轻裘上一点,&ldo;今夜真正让人意外的,是韩兄你。&rdo;
玄衣男子斜靠在椅背上,以手支颐,双目微眯,月光下面庞更添清雅,宛如图画。
&ldo;原也并非想瞒着李兄,只是同样是个意外,就不必专门昭告天下了。这次我回宝禾县小住,只告知了李兄一人。而且宝禾县这个宅子,也就只有李兄知道。&rdo;
&ldo;并非责怪韩兄,韩兄信我,我自是感激感动。&rdo;李怡举起茶杯一敬,&ldo;只是韩兄一向洒脱,颇有超然物外之姿,突然就怀上了,仿佛天人落入凡尘,让人惊讶。更何况韩兄全才,眼界理应甚高,我实在想不到,是怎样的人,能让韩兄雌伏身下?&rdo;
&ldo;李兄谬赞。&rdo;玄衣男子回敬一杯,&ldo;我只不过爱尝新鲜,所学甚杂,什么都想试试而已。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好奇的毛病,突然就觉得生个孩子养着也不错。因此路上遇见个人当时看顺了眼,就这么着了。然后我就走了,没想过长久。&rdo;
李怡双眼圆瞪一抱拳,&ldo;韩兄豁达,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rdo;
玄衣男子低头摆手,&ldo;我这等性情行为,多为世人不容,李兄却重我敬我,方是真君子。&rdo;
月移树影,浅浅虫鸣。
院中石桌上杯盘碗盏,小厮倚在小厅拐角处频频点头,一点黄烛时明时灭。
杜松风侧躺着,听屋外模糊细语,渐渐入眠。
翌日杜松风醒来,李怡正坐在条案旁,翻着一摞纸。
&ldo;你醒了?我让你的小厮去找大夫,时辰还早,不再睡一时?&rdo;
杜松风坐起来,略迷蒙地四处看看,&ldo;那位韩公子走了?&rdo;
李怡点头,&ldo;嗯,卯时走的。想着医馆开门了,他就走了。&rdo;
杜松风坐在床上躬身,&ldo;昨夜多谢,未能向韩公子致谢,实在惭愧。&rdo;
李怡一笑,&ldo;他并非在乎俗礼之人,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时再叙不迟。&rdo;回头一望案上那摞纸,&ldo;方才看了你的图纸,抱歉。&rdo;
&ldo;无妨。程大公子的婚事既是两家共谋,互通有无,乃自然之理。&rdo;杜松风目光一闪,面色犹豫,&ldo;是了,木器的样式我始终觉得不好,还请李兄指教一二。&rdo;
难得杜松风如此乖巧,李怡又拿起图纸翻了翻,&ldo;这些看上去其实不错,但也正如你所说,不够尽善尽美。&rdo;
杜松风蹙眉,&ldo;那……该当如何?&rdo;
李怡索性来到床边坐下,&ldo;是我的话,就先做些样品随便找个不知名的小店卖卖,听听意见。&rdo;
杜松风目露纠结,&ldo;那岂不是泄露了自家图样?若是被旁人看去学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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