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送玉器的、有送珍宝的、有送古籍的,也有……送自己作的画的。
那是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一卷画,画的是一长卷的山水,谢平戈看得眼睛都睁大了,可那个中年人却只是笑容平平地称赞着。
少年没有失落,笑容温和地谢了恩,谢平戈的视线忍不住追着他,发现他在回座位的时候,往天空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极其内敛,却能从中窥到隐藏的锋芒,就像那卷看起来清新雅致的山水中蕴藏的波澜壮阔,一瞬间击中了谢平戈。
于是在被重新带回地底,被首领问想去给谁当暗卫的时候,谢平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少年。
首领很惊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逐一送他们去了他们自己选定的未来,他最后送的是谢平戈,在即将抵达那个宫殿的时候,首领突然开口说道:“选定了就走下去吧!记住,暗卫是兵器,只能折,不能丢。”
谢平戈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少年问他为什么选择自己的时候,谢平戈毫不犹豫地答道:“你的画很好看,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和你的画一样。”
少年被他一句话说愣了,半晌,才笑了起来。
他走上前,伸手把谢平戈拉了起来:“是吗?被你看到了啊!你不觉得那样的一个人很危险吗?危险又狡诈。”
“不怕危险,”少年话音刚落,谢平戈就接了话,“不怕危险,我会保护你,哪怕我死。”
谢平戈的声音脆生生的,而且异常的斩钉截铁。
他看着少年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犹豫,有的只是坚定和仰慕。
少年愣了很久,终于笑了起来。
不是白天见过的温和的疏离的笑,而是灿烂的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好,我相信你。”
梦到这里突然就结束了,因为路小风突然惨叫着“迟到了”醒了过来,把谢平戈也闹醒了。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路小风,偏偏后者还毫无所觉地看了眼时间,倒下去继续睡,让谢平戈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人拖起来打。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他没有再睡,而是下了床走到窗前,看着从这个位置并看不到的那栋房子,满脑子都是初遇和重逢的时候,谢明睿仿佛落满了星光的眼睛。
他知道谢明睿是快乐的,两次都是快乐的。
一次是少年人不加掩饰的开心,另一次是……他没完全看懂的、跨越了无数时间的欢喜。
一想到对方两次的表情,想到每次自己去找他的时候,他在自己面前的放松,谢平戈就不可能假装对方和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做不到,他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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