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叔被噎了一下。
梁初大窘,伸手拉了夏昀一下,示意他别这么直白。
“人呢?我刚刚听见门口有动静。”里屋传来动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有嗒嗒嗒走出来的脚步声,正是孟家老爷子。老爷子老早就听到动静了,刚开始还坐得住,结果半晌都没有人进来,他便坐不住了,连架子都不要了,发挥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门口。
一到门口,老爷子就看到两个男人中间站着的女娃。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手插在兜里,小脸尖尖,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笑意。她在两个男人中间,身形也被衬得娇小,和她妈妈一样。老爷子站在门口,一瞬间仿佛看到许多年前,儿子带着儿媳回来的模样。
那时孟家团圆美满,是最热闹快乐的时候。
哪像如今,家里只有他清清冷冷一人。好在,孟家遗失的小公主终于回来了,孟老爷子静止地站在门口,表情动容,眼眶温热。
梁初刚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目光对视,正准备走上前,却见老爷子突然转身,噔噔噔又跑了回去。梁初一脸茫然地回头看另外两个男人,夏昀接话最快:“别多想,孟爷爷只是想缓缓。”夏昀说话特别直白,“不然他要哭出来了。”
成叔窘了一下,但还是点头:“老爷子就是太激动了,不想让你看到他失态的模样,其实他很孤单的……”
梁初突然沉默了下来。
来的路上,梁初有听夏昀讲孟家的情况。
几句话便足以概括孟家目前的状况,孟氏集团发展势头猛,孟成华忙于事业,不常回家。孟家唯一的儿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常年养在医院,也不在家中。家里唯有猛老爷子一个人,孤孤单单,未能享到天伦之乐。
老爷子本来都睡了,听说梁初过来了,激动得立马起来了,还换了一套衣服。
梁初低头想了一下,勇敢地走进了孟家。
她对于自己新拥有的身份,新拥有的家人没什么感觉的,来的路上也没有想过真的要认亲,她只是想,既然他们说要见见,那就见见吧,见了之后再说。
等到真正见了面,梁初心里涌上难以言喻的酸涩,为自己,也为初见的家人。
她走进了孟家。这时她并没有心情欣赏周围的环境,她走进去一眼看到孟老爷子的背影,他抬头摸了摸眼睛。仅仅一个动作,就让梁初眼睛眼睛突然湿润了。
梁初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的孟老爷子也转过来,他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初初是吧,吃晚饭了吗,没吃爷爷陪你吃。”
梁初摇摇头:“我吃了。”顿了顿,她小声喊了一句,“爷爷。”
孟老爷子的眼睛再次湿润了,他重重点了点头:“哎,好,吃了好。”又忍不住低头,自己打趣,“唉老了,眼泪不争气,它老掉。”
梁初眼睛又湿润了。
孟家客厅的电视开着,不知道在播什么节目,也没有人看。梁初坐在沙发上,看着孟老爷子仿佛要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搬出来,一样一样塞进梁初的手里。梁初一开始还推拒,后来发现实在拒绝不了,只好老老实实吃着。她像小松鼠一样,嘴巴一鼓一鼓的,可爱极了。
原先还以为有钱人家的爷爷都会摆架子,谁能想到相处起来,和寻常人家的爷爷是一个模样。梁初边吃边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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