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落带着惊色的打量着这个男人,当初在大皇子府上,这个出言轻佻且看来毫无骨气的男人,竟然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蜀川王爷。
她俏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传言,果然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到这一步,他已经明白心中所求已被那人猜的分毫不差,而且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冰缔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无奈。不着痕迹收回了匕首,向蜀川王爷抱了抱拳,行了个江湖上的礼节:&ldo;这是我妹妹冰落,见过王爷。&rdo;
&ldo;冰落未尝得见王爷真容,若是有得罪之处,王爷勿怪。&rdo;清冷的女子收回眼神,低顺地垂下头福了一福。
&ldo;无妨,本王怎么会放在心上。&rdo;也不知或许是因为这性子像极了雪涯的原因,萧初楼对冰落倒是挺欣赏。他侧身让了让:&ldo;进屋说话吧。&rdo;
两兄妹对视一眼,只好跟了进去。
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小桌,两把长条凳子,两张木竹小床,枕头被褥都很是朴素,一点都不像堂堂蜀川王的居所,即使那是临时的。
冰缔眼光扫过另一张床,这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萧初楼神色自若的坐在长椅上,笑道:&ldo;寒舍简陋,让两位见笑了。&rdo;
冰缔摇摇头,开门见山道:&ldo;看来王爷对我们的来意一清二楚,冰缔斗胆,敢问王爷,身上忠心丸之毒,可已经完全解了?&rdo;
一双手微微握成拳,冰落显得有些紧张,毕竟身为女子,到底少了其兄几分沉稳。萧初楼心中暗自摇头,眼光却望着冰缔,终于在满目的期待下点了点头。
就在两兄妹惊喜不已之时,恶劣的萧王爷又长长的拖着音:&ldo;不过嘛……&rdo;
冰缔一愣,苦笑一下,沉声道:&ldo;王爷但说无妨。若有帮得上忙之处,只要王爷开口,冰缔万死不辞。&rdo;
萧初楼倒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提出来了,这倒省了许多事,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神情:&ldo;两位似乎是那位殿下的得力助手吧,这么说话,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rdo;
一旁的冰落冷冷道:&ldo;反正都是要一死的,说不说出来,也无甚区别。&rdo;
&ldo;冰落,住口。&rdo;冰缔轻斥了一声,朝她微微摇头。
萧初楼笑了笑,莞尔道:&ldo;令妹倒是性情直爽,既然如此,本王也不绕弯子了,实话告诉你们,这忠心丸其实是没有解药的。&rdo;
两兄妹一惊,刚要说什么,却被萧初楼硬是按捺下来。
&ldo;别急,话没说话。没有解药并不代表不能解。&rdo;
冰缔脸色却阴沉下来:&ldo;王爷难道是想与那人用同样的法子控制我们兄妹?若是如此,王爷恐怕要失望了。&rdo;
冰落也冷然站起身,满脸怒气。
萧初楼失笑道:&ldo;急什么,本王可没这么说,把话听完可好?本王身上的毒性乃是由西域一位朋友的蛊虫吸出的。虽然过程有点痛苦,不过好在没有后遗症。&rdo;
&ldo;用蛊?&rdo;冰缔眼前一亮,意识到方才的误会,不由有些歉然。
萧初楼约莫着胃口掉得差不多了,慢腾腾下了一剂猛药:&ldo;不错,并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就算继续服用那种止痛药,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最终依然会在药性相冲的痛苦下,活活痛死。我那位朋友,乃是身份极尊贵之人,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人医治的。&rdo;
话里话外的意思,清清楚楚,冰缔望了妹妹一眼,冷漠如他也不禁动容,当初为了求生迫不得已被玄凌辉招揽,他自己的性命倒是无所谓,只是亲生妹妹的生死被掌控在一个卑鄙皇子手中,一直是他一块心病,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叫他怎能不激动。
虽说萧初楼同样是要招揽自己,也存了离间的心思,但是宫廷权力倾扎,何人不是如此?这种手段再正常不过。更何况,萧王爷乃一介宗师,跟性情阴冷的大皇子,也是完全不同。至少,不会用这种手段控制属下。
命运终归无法自己掌控,乱世之中,寻得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已是足矣。
心中注意已定,冰缔站起身来,皆单膝跪地,郑重道:&ldo;只要王爷能除去冰落身上剧毒,冰缔愿归于王爷麾下,效犬马之劳,若有半句谎话,天诛地灭!&rdo;
&ldo;大哥!&rdo;冰落也跟着跪在一边,眼眶发红。
萧初楼一愣,倒是没料到这个冰冷坚毅的男人单单是为了救妹妹,他嘴角微微牵起,起身扶起两人,叹息道:&ldo;你们可当真想好了?&rdo;
冰缔语气坚决:&ldo;是。&rdo;
萧初楼神色一变,郑重点头道:&ldo;好,从今以后,你们兄妹便是我萧王府的人,我萧初楼承诺为你二人解毒,若是做不到,你们随时可以离去,绝不阻拦。&rdo;
&ldo;萧王爷?!你……&rdo;冰缔兄妹皆是一震,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对方话语郑重异常,没有丝毫敷衍,对他们尊重非常,哪里像高高在上的一方霸主?
冰缔心中轻轻一叹,默默想到,那些关于蜀川极富神话色彩的谣传,未必全然没有道理。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夕阳暗淡的残辉渐渐从竹窗退却,雨渐渐停了,天空依然阴沉。
萧初楼给两人留下一些暗号和叮嘱。临走时,冰缔忍不住问他:&ldo;王爷不怕我们将你的所在告诉那位,来邀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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