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架在家里吵就算,别让外人听见。”男性的气息是张扬热烈的,一下在温霁耳尖上散开,低低沉沉的语调,似烈日垂到地上的芭蕉叶,好像她轻抬一下便能推开,于是那点害怕隐隐退潮,她轻轻“嗯”了声。掐在脸上的力道抽走了。温霁的心却愈加狂乱,他说:“上次怎么掉坑里的,忘了?”她脸颊残着他指腹滑过的温度,风一吹就像烈火烧柴,热得她发烫,温霁此刻压不住心跳,更想逃离有他的狭小房屋,低头安静把雨靴穿在了脚上。不大不小,不算刚刚好,但这绝不是一双男人的雨靴。此时张初越躬身将杂乱的一角收拾好,忽然途径一个眼熟的黑色袋子,温霁想出门的动作顿了顿。她察觉张初越要打开那个塑料袋,一颗心被吊起,直至看见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黑色细长的鞭子。“走吧。”张初越出来时,看到她盯着那根“牛鞭”,眼睛放大。温霁人还是懵的,敢情是真的赶牛的“牛鞭”啊!两人出了院子,张初越走在前头,她跟在他后面,目光仍游移在他手里拎着的那根细小鞭子上。“草料一般是上山割,我棚里还放了一些,知道怎么喂?”他忽然回头开声,温霁愣了下,忙“嗯”,“我家也养过水牛。”张初越将那根牛皮鞭别在腰后,温霁这才发现他的腰窄,那鞭子斜着超过了他的腰宽,但没等她发够呆,两人已经走到了牛棚前。为了取草料方便,牛棚设在了山里,但也不算难走,本来他们的房子就在山中,只是地势相对平阔。“你先喂这些,我再去割点草料回来。”他说着,从棚后拎了个筐出来,那竹编筐已然有半个她那么大,但被身高腿长的张初越拿在手里,一时不知是显得竹筐袖珍还是他体格健魄。他的手往草料里翻了翻,从里头拿了把镰刀出来,温霁顿时心惊,说他:“你也太危险了,万一翻草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手怎么办!”她话一落,张初越弯腰拿镰刀的动作微顿,撩起眼皮看她:“放上面让人拿了。”“人家可能还看中这一筐草料呢。”“那不正好,等他翻草的时候被镰刀割一把手。”他话一落,温霁陡然想笑,说:“那你挖个洞,把镰刀垂直放进去,上面再铺点草,每次来的时候不就能找到?”张初越淡“嗯”了声,把牛皮鞭子从腰后抽出,放到草料上,转而将镰刀别在身后,察觉到温霁的目光,他眉头微凝:“不会这样也危险?”温霁眼神从他那“一把镰刀遮全腰”的后背滑走,低头去拢草料筐子,说:“你这牛皮鞭落在我手里比较危险。”张初越见她仔细端详那根细小柔软的皮鞭,说她:“别弄丢了。”温霁抬眼警惕地看他:“我觉得有必要拿一个趁手的武器防身,如果你再突然动手,我就用它对付你!”她刚才被张初越忽然掐住下巴,瞬间没了反抗的力气,再往下可就是她的脖子,至今心跳还没缓过来。男人眼睫微压,内里似乎有不屑的笑,说:“那你做错事,我又拿哪根鞭子对付你?”作者有话说:温小霁:这个架已经从动嘴上升到肉搏了!第13日◎共用。◎温霁摸了摸手里的小牛皮鞭,本想说那她自己去买一根,这根还给他。但这样岂不是给他人递刀子。张初越见她那双明眸子转啊转,心眼子大概有一百八十个。“可以共用。”温霁开口,给自己争取主动权:“但我得保管它。”张初越勾唇笑了,说:“我们怎么共用?”温霁站直身认真道:“就像小时候爸妈那样,谁做错事了就得挨惩罚,无非就是打手心或者屁股,还有腿,这才长记性。”张初越站在那儿盯着她笑,温霁蹙眉:“严肃点。”男人浓眉微挑,略微配合地点头:“行,也不用你为了惩罚自己说错话,闭嘴不吭声。”温霁愣愣地面露疑惑,听清了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早上被他说“胡说八道”后闭嘴不讲话的事。愤愤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张初越点了点下巴,但这态度显然不把她定的规矩当回事,拎起空出来的竹筐和镰刀就往山上去。牛棚里统共有六头牛,温霁分不出男女,就平均给它们的食槽里放了草料,棚里的水泥地并不干净,温霁找了一圈,才看到堆在稻草杆底下的铁铲和扫帚。果然,张初越就喜欢拿草料作遮罩物。围棚的木门上了锁,看出来了,严谨。她扫不了里面就绕着外围扫,最后在离棚不远的杂草丛里找了个位置,拿铁楸和木棍刨洞。张初越回来的时候温霁是先听见摞草声,抬头看到他脖颈后滚着大滴汗珠,问她:“在玩泥巴?”温霁那点想拿帕子给他擦的心思全没了。没好气道:“是啊,挖个洞把你藏在草堆底下的宝贝埋进去。”说着她眼神一瞥:“还有你手上这把刀。”张初越半蹲下身看坐在地上的温霁,她手里不知哪儿找来了棍子,刨得巧妙,一会就见洞深,他把镰刀往里插,刚到洞眼,说了句:“小了。”温霁又拿棍子刨了刨,她耳朵后也滑汗了,一滴滴到了手背上,她下意识抬手抹了抹脖颈,没察觉到张初越的视线跟来,她说:“现在呢,你再试试。”“我来吧。”张初越接过她手里的木棍,淡声落了句:“你手歇会。”温霁忽然愣住,第一次在他口中听见这种关心人的话。一时回不了嘴,就看着他在那儿挖起坑。这小坑四周有石块,固定效果好,能防止下雨时将洞口推移或掩埋,最后张初越将锄头倒着垂直落进去,上面的锄头刚好卡在地面,像块贴合的小石片,温霁欣喜地叫了声:“终于插进去了!累死我了!”张初越又依次给其他农具也找了地方,对她说:“你去喂草料吧。”话一落,他脖颈的汗滴到了土地上,洇了一点深色,转眼又变浅晒干,温霁问他:“要不要喝水?”牛在棚里阴凉舒爽,他还顾着喂它们。但这句话一落,张初越却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她,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她的脸,在她看去时又垂了回去,“嗯”了声。温霁起身去拿水壶。张初越的眼神又抬起看她,温霁出门前就用矿泉水瓶装了凉白开,这会拧开给他:“喏。”之所以拧开是嫌他手上有土会弄到瓶盖上。张初越接过前问了句:“你喝了吗?”温霁刚才一直忙着干活,都忘了渴,但此刻被他一问,总不能说没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张初越会让给她,于是说:“我还有一瓶呢。”“你还带了两瓶?”温霁其实只带了一瓶,他自己不会给自己装水吗,虽然家里离牛棚不远,但也要上山割草料,太阳一晒就流汗犯渴,但事实就是,他出门就没带水。温霁好歹还背了个小包。但他一问“两瓶”的意思,好像在说她特意也给他带,男人最擅长想得美。张初越把那一瓶水都喝完了。温霁说:“你下次自己带啊。”张初越:“下次又不用刨坑。”温霁:“……”怎么了,还是我给你增加了工作量是吗。张初越把牛棚打扫干净后,把门锁上,温霁看到钥匙,说了句:“你也给我配一把,下次我自己来。”“你要用跟我拿。”“那多麻烦啊。”张初越眼见她把小牛皮鞭塞进自己的小背囊里,呵笑了声:“我要用鞭子的时候不也得找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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