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百感交集。亦菲释然笑笑:“我大学毕业就去了德国,其实想过很多次和你们联系的,可是想起蒋翼和关超,就迟疑了。他们一个让我那么喜欢,却总是忽略我,一个让我心疼,却总要保护我。他们那么要好,还都知道我的心思。我无法当他们的朋友,只能远离。也许要等到我真的觉得一切都过去了,真的可以如从前一样做朋友的时候才行吧。”十七岁的时候,到底有多少我们彼此都不曾知道的事。可如今慢慢的,我们都一件一件知道了,也是在慢慢解开每个人自己的结。“瀛子,你真的好幸运,蒋翼也是。祝你们开心幸福。”亦菲说:“好想能尽快轻轻松松地见到你们,希望那时候,我还能赶得上明雨生山路非常崎岖,路况也不好,我强迫自己放空头脑,尽快休息一会儿,可是根本睡不踏实,几乎每次都是惊醒。下意识摸摸手机,就打给庄远,但始终是关机的提示音。这附近离庄远失联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可是我多次联系当地的同事和救援队,还有营地那边,还是消息全无。随着车子行进得越来越久,我心里的那一丝勉强被压制的不安慢慢地无法禁锢,蔓延在整个胸腔。等到车子突然停住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捏着手机的手指的僵硬了,手机背面一阵发烫。车上的人都有些躁动。我往窗外看,这是已经接近震源,远处可以看到倒塌的农房,淹没在一片片已经接近花期末的金黄的油菜花田地中,衰败着,热烈着。“前面路况可能出过大问题,咱们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去。不行的话只能返回绕路进去。”随行的新闻记者跟司机沟通过回来说。所有人此时都带上安全帽,媒体的领队和医疗组陆续下车勘察情况,让我们待在原地不要动。p这边的摄影摄像是老记者了,两个人窝在最后面的位置上闭目养神。新闻记者是才毕业两年的男生,叫王飞,这次来的主要原因除了本身就是跑时政这条线的,还因为身强力壮,单身未婚,没有负担。他平时都是跟着自己师傅出来干活,这次也惯性什么事都问我意见。“黄老师,如果一时半会儿进不去灾区,咱们要不要和社里联系一下?看看赵总能不能找别的路进去。”“不用,原地等更快能进去。”我之前已经打开地图认真研究了路况,根据能得到信息尽量确定附近的状态,心里基本上否认了返回绕路的可能性。我们所在省道210是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如果返回的话,其他道路的此刻状况未知不说,平时年久失修,我们这样的大型救援车根本不可能开过去。而且绕路的时间和经济成本还不如原地等待抢修。这种救命道路,不会阻碍很久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坐在这干等着。我跟王飞说:“你跟领队沟通一下,现在的安全状况是不是允许我们下车,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先去了解一下道路疏通的状况。现在抢修队那边刚开始作业,应该还没有媒体到达,更别说传出第一手的信息。”“行。”王飞很快带回来了肯定的答复,和几件防护装备。领队给的答复是:“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给抢修和救援增加任何麻烦。”于是我们一行几个记者和摄像穿戴好,做了登记就很快下车顺着堵塞的省道往前方的抢修地段走,医疗队也和我们同行,如果路上碰到受伤的灾民或者救援队伍也可以施救。我本来纷乱的心在满目的疮痍和春天繁盛的生命力之间莫名平静下来,庄远也许就在附近等我找到他。而我此刻,把手上的职责做好,让更多的信息传达出去,也许会更快让更多人平安,希望那些人里就有庄远。我们很快联系上了抢修队,了解到现在几乎所有的公路交通都停止了,只有救援车辆可以通行,然而这里的省道属于必经之地,但是最早也要晚上九点才能恢复正常通车。我和记者迅速记录传回消息,但是山里信号非常不好,文字还可以,但是视频信号几乎没有一个能上传成功。在尝试里几次未果之后,我和王飞商量,他和摄像留在抢救路段,我和摄影大哥试着到附近的村落找一找能不能还能通网络的地方,或者更好的信号源,把视频传出去。正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包被人拽了拽。我一回头,只见一只黑黝黝的小手紧紧攥住我的背包带,往下抻了抻。那是个最多五六岁的小孩,穿着不太合身的改小了的校服,长长的头发散落着,但是一时间看不出是男生女生。这是附近的村民跑来的么?“怎么了?小朋友你怎么在这?这里还在修路,可能还有塌方的危险,你不能留在这。”小孩眼睛非常明亮,但是并不说话,只是非常执着地抓着我的背包带,手里指了指远处那个在油菜花地理塌陷的民房。我突然意识到,小孩是来救助的。也许是吓到了,也许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孩子凭着直觉找到现场唯一的女性,希望能得到帮助。“那里有人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是不是?你叫我们过去帮忙?”孩子迅速点头。我当机立断,“王飞,我们正好也想进村,先跟小朋友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们。”王飞习惯性点头,又不放心:“黄老师你可以么?或者还是换我去?”“不用,这里突发状况应该更多,你随时有了新闻就报回去,我很快回来。”我和摄像大哥,两位救援人员和一位要排查伤员的医生跟着孩子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往能看到的村庄走。路上踏过之前在车上看到的油菜花田,医生说了句:“真美。”五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都是一阵沉默,但是脚步没停。那个塌陷的农房距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正是我之前在车上就看到地方。孩子到了房子前就急着指里面,说了两个字“婆婆”。这是当地对奶奶的称呼,可以肯定里面是有老人家了。救援队迅速开始带着装备清理外面的路障,打算进去救人。我一边在外面呼唤“婆婆、婆婆,你能听到我们说话么?”里面没有什么回音。我心里很乱,不断安慰自己也许里面的老人是昏迷或者无法开口说话。孩子眼睛紧紧盯着救援人员扳开倒塌的墙壁和各种碎石。摄像大哥和医生也加入帮忙,我问:“婆婆在哪个屋子?”孩子想了好一会儿,指向靠近东边的房子。“在那边,咱们先往那边挖!”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里面一声呼疼的呻吟,是老人的声音!“快,快!就是那里!”我们五个人齐上,在最前面已经半个身子进入塌陷区的摄像大哥喊:“是房梁塌了!老太太的腿被压住了,但是还有救,刚刚可能是昏迷了!得抬走房梁!”救援队长喊:“抬不走,咱们人不够,只能扳开,里面进去一个人把老太太拽出来。”摄像大哥:“进不去,那个空隙咱们根本进不去,还得再挖一点!”“再挖要塌了!”“我去!”我说,这里面除了小孩子就是我的身材最小了,应该能钻进去的,“你们在外面压房梁,千斤顶给我,先把老人从房梁下面挪出来。”“不行!”突然有人说话。我整个人愣住,转头去看。风尘仆仆的,登山服已经沾满灰尘和泥污的人,脸上仍旧是他惯常的表情,温和但是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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