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三百两!白银!”领头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似被岑雪弄怕了。危怀风便问岑雪:“还吗?”岑雪愣了愣,才道:“不还。”危怀风看回头领,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头领怒道:“什么意思?这危家寨究竟是你做主,还是她做主?!”“我做主,”危怀风抬眼说完,又指了指岑雪,“她做我的主。”“你!”众人在一旁发出嬉笑,岑雪心头震动,因那句“她做我的主”而差点愰神,却见危怀风唇角挑着,笑得眉眼明亮,半点开玩笑后的羞臊都没有。“行啊,妇唱夫随是吧?”头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攥着纸团的手咔嚓作响。岑雪狡猾,先是诓何建在赌债不波及妻女的申明上画了押,后又骗走了何建发卖妻女的契书,现如今,他们手里什么凭据都没有,便是闹到衙门里,也是半点便宜都没得占。更可气的是,他们现在人在危家寨大门口,危家寨人多势众,真要是闹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这一行上门讨债的打手。头领越想越恨,冷森森道:“行,那咱们就按规矩办事。还不了债,就跺指头。一根指头抵十两银子,我倒要看看,这厮身上的指头够抵多少债!来人,拿刀!”李氏始料不及,大哭道:“不要!大当家,求求您发个慈悲,救救我家官人吧!”何建也猝不及防,大叫一声“大当家”,叫完便朝一旁的女儿喊:“婉婉,你快求求大当家!”头领一脚踩住何建后背,另有两个人冲上来,一个按住何建左臂,一个拽出何建右手压在地上。头领拔刀落下,霎时间,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飞入半空。众人倒抽口气,与此同时,岑雪眼前被一片黑影遮住。危怀风伸手挡在岑雪眼前,盯着那根飞入半空后,落在草地上的手指头,眼底一片漠然。惨叫声和哭嚎声响彻山间,利刀一般,差点要捅破耳膜,岑雪因被危怀风挡住双眼,没有看见那极血腥的一幕,然而即便如此,也仍被各种喊声弄得毛骨悚然,眼睫不住颤抖。头领砍完何建一根手指头后,见危怀风无动于衷,又开始砍第二根。何建的嚎叫声歇斯底里,李氏像快被晒干的泥鳅一般扭动在地上,哭得差点晕厥。婉婉也哭叫着,“啊啊”的声音里满是茫然和恐惧。岑雪深吸口气,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惶恐和犹豫。说来很怪,犯错的人明明是何建,被救的人明明是李氏和婉婉,可是在那一家三口的喊叫声里,岑雪竟产生一种她和危怀风才是罪魁祸首的错觉。最后,也不知是砍掉了多少根指头,只听得四周人声嘈杂,何建一家三口倒是没多少声儿了,危怀风在这时说了一声“送客”。语毕,挡在眼前的手微微往眼皮贴了贴,岑雪从混沌里醒过来,顺着危怀风的力道转过身。“回屋坐坐?”危怀风收回挡在她眼前的手,她许是太害怕,睫毛一直发抖,挠得他掌心都是汗。“嗯。”岑雪低声,整个人像是仍有点懵。危怀风笑笑,大拇指擦过手掌心,歪头示意岑雪往松涛院走。※方嬷嬷在院里听说了岗楼前的事,忙叫秋露、冬霜给岑雪煮茶压惊。危怀风坐在案前,看见岑雪面前放着一捧黄灿灿的小野花,花开正盛,嫩艳艳的,然而底下的绿枝都被捏得快断了。想想也是,娇姑娘虽然长了心眼,但毕竟没看过什么血腥的场面,赌坊的人当众砍何建手指头,还一砍就那么多根,是有点过分了。危怀风把茶盏往岑雪面前推了推,打破沉默:“喝茶。”岑雪回神,拿起茶喝了一口,然后道:“李氏和婉婉,你打算如何安排?”危怀风道:“他若回来接人,便让他接走;若不回来,危家寨也不缺两个人的口粮。”岑雪不说什么,论形势,这是最妥当的安排,只是想到李氏、婉婉被何建接走后,很有可能再次面临今日的命运,便有种无力感袭上胸口。“这是何建画押的声明,日后或许还有用上的时候,劳烦大当家交给李氏吧。”岑雪把何建先前画押的那一份申明拿出来,委托危怀风。危怀风本想说李氏就算能用多半也不会用,话到嘴边,又默默吞了回去,接过来应:“好。”二人一时无话,危怀风偷看岑雪一眼,见她两腮渐渐红润,气色恢复了,心安下来,目光转一圈后,另起话题。“婉婉给的?”岑雪看一眼面前的野花,淡淡道:“嗯。”“小丫头不错,可惜没生在好人家。”危怀风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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