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羊倌六根停下步子,回头问:&ldo;你是音儿姑娘吧,念大学?&rdo;
玉音嗯了一声,两人算是认识了。
&ldo;我有事问你哩,不耽误你吧?&rdo;玉音堵在六根前头,羊倌六根的那块疤有点耀眼。
&ldo;不会问我这疤是咋回事吧?&rdo;羊倌六根打趣地摸摸疤,然后不打自招地说:&ldo;你爹打的,一铲子下去,脸就成了这样。&rdo;
玉音很是吃惊,爹拿铲子铲六根?
&ldo;脖子里的手印呢?&rdo;玉音突然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ldo;哦,这得问你姑姑。&rdo;羊倌六根像是随意地说,不过很快他又用惊讶的口气问:&ldo;不会是她叫你问的吧?&rdo;玉音这才看见羊倌六根脸上浮了层坏笑,不过不讨人厌。
玉音已经猜出了什么,但眼下她顾不上这些。&ldo;我是想问问我爹跟姑姑怎么了,他们像是有了仇气。&rdo;
&ldo;你姑姑没说?&rdo;
&ldo;没。&rdo;
羊倌六根抬起头,瞅了会天。正午的阳光晒得人脱皮,脚下腾起的热浪直往裤腿里钻,天静得没一丝儿风。&ldo;找个阴凉处说吧,这么站着怕把你这个大学生晒黑了。&rdo;
玉音跟着六根,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废弃的井架下,井架上搭着些干枯红柳和梭梭,遮住了太阳。
&ldo;知道不,这井差点儿打成。&rdo;六根说。
玉音摇头,她离开沙漠好些年,这儿发生的很多事她都不知道。
&ldo;都怪老郑头,硬说是不能开采地下水,害得人家打井队白白花了几万块钱。&rdo;
&ldo;老郑头?&rdo;
&ldo;就是省里来的郑所长,我们都唤他老郑头。不过他说的对,这沙漠,是不能打井了。&rdo;六根像是突然陷进了什么,目光变得痴起来。半天后他叹气道,&ldo;再过些日子,我也该走了,上面不让放羊了。&rdo;
玉音急着想知道爹跟姑姑的事,催六根快说,六根卷了旱烟,边抽边给玉音道起了事情的原委。
3
玉音一脚跨进自已的家门,差点跟让尿憋醒的苏娇娇撞个满怀。
&ldo;死丫头,没长眼睛呀。&rdo;苏娇娇提着裤子边跑边骂,人进了茅厕,声音还在巷子里响,&ldo;你还知道回来呀,一来就往沙窝里跑,也不跟娘老子说一声。&rdo;
玉音几个屋里找了一遍,没发现爹,失望得一下蹲门槛上,妈说啥她根本听不见。
&ldo;咋个了,一来就吊个脸,谁惹你了?&rdo;苏娇娇终于从茅厕里走出,看上去有说不出的轻松。
&ldo;爹呢?&rdo;玉音气鼓鼓地问。
&ldo;挡羊呢,给你挣钱呢。&rdo;苏娇娇的话里有明显的不满。也不知为啥,娘俩到一起,总是没好话。玉音有啥事,也很少跟妈说,母女俩的关系是越来越生分了。
&ldo;给我挣钱呢,怕是不安好心吧。&rdo;玉音仍在气头上,说出的话硬绑绑的,苏娇娇看一眼女儿,发现她脸赤红着,胸脯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吃了火药。便没好气地说:&ldo;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也是。你书念的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大,哪还把娘老子当个人。&rdo;说着进了屋,鞋一脱又躺在了炕上。
玉音懒得跟母亲说,这阵儿恨不得跑到沙湖去,当面跟爹问个清楚。
玉音真是没有想到,爹竟然看上了姑姑的林子,非要缠着姑姑交出来,说办个什么沙漠观光渡假村,赚城里人的钱。羊倌六根说这些话的时候,玉音只觉得胸腔子里冒火,爹怎能这样,这不要姑姑的命么?
玉音还没出生时,姑姑枣花就离开沙湾村,住到了沙窝铺。没有人知道她迷恋沙窝铺的啥,那时沙湾人战天斗地,革命的火焰燃遍广袤的大漠,红旗已插到沙漠边上。在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多快好省,大干快上的精神指引下,沙湖的树被一株株放倒,蔚蓝的湖水被填平,飘香的沙枣花成了资本主义的毒糙,必须铲除干净。沙湾村铁姑娘队最小的铁姑娘牛枣花背着一袋炒面,赶着骆驼,跟同伴们来到沙窝铺,发誓要用半年时间,将十二梁子上的红柳和沙刺全铲尽,要把这儿开成腾格里沙漠最广阔的大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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