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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水淹日军（2）

5月21日上午，林蔚急匆匆跑来，向蒋介石报告，说徐州突围出来的部队，现在乱成一锅粥，有的被日军包围歼灭，有的正在四处奔逃。第二十二军在突围中与友军失去了联系，日军以28架飞机、17辆坦克、96辆装甲车，配合步骑兵，在第二十二军阵地上狂轰滥炸，来回碾轧，疯狂扫射。嘎嘎的履带声和汽车的轰鸣声，如猛兽在咀嚼着中国士兵的尸骨。日军亢奋地喘息着、号叫着。一团团拥挤的中国官兵，在坦克和装甲车、汽车的追逐下，如被狼群追赶的羊群。官兵们一个个死在敌人的车轮下。第二十二军最后只有军长谭道源、参谋长李

家白从尸体堆里逃了出来。他们藏在老百姓的猪圈里，才得以死里逃生。

蒋介石的热血直冲脑门，他一拍桌子，&ldo;腾&rdo;地站起来，瞪着双眼说:&ldo;不能眼看着受损失，这样下去，我的部队不就完了吗？几十万大军消失殆尽，怎么保卫武汉呢，那不成了纸上谈兵了吗？&rdo;

林蔚说:&ldo;委员长说的是，不想个办法阻止敌人的步伐，敌人很快就会打到武汉。&rdo;

&ldo;走，&rdo;蒋介石一边说一边向外走，&ldo;我们到河南去看看！&rdo;他带着随员飞到郑州。因郑州满街都是从徐州溃退的国民党军，加上几十万难民，道路阻塞，蒋介石一行只得住在陇海铁路局的24号宿舍内，将第一战区司令长军程潜叫来。程潜见到蒋介石，心急火燎地向他报告说:&ldo;报告委员长，两个师团的日军正沿平汉路南下，占领了豫北漳河、安阳、临邑、商河、高唐、堂邑、大名，以及南乐、清丰、内黄、滑县、长垣、封邱、新乡、修武、焦作、沁阳、邯郸……&rdo;

程潜说一处，林蔚便在地图上插一面黑旗，当他报到邯郸时，蒋介石突然一阵眩晕，嘴唇发抖，脸色发紫，身体往下滑。程潜吓得打住了话题，紧张地问:&ldo;委员长，你哪里不舒服？&rdo;

林蔚也离开地图，跑过来想扶他。这时，蒋介石定了定心，挥挥手说:&ldo;没关系，你继续说，东边日军已到哪里了？&rdo;

程潜望望脸色极差的蒋介石，小心翼翼地继续说:&ldo;东边的日军已到了黄口、箫县、濉溪、永城、白庙、虞城、商丘，我估计明后天就会到达开封。&rdo;说罢，望着蒋介石问道，&ldo;委员长，日军的攻势锐不可当，几乎是崩洪裂岸似地，他们所过之地，庄稼被碾平，房屋坍塌，尸横遍野……&rdo;

蒋介石又是一阵眩晕，他硬是坚持着问:&ldo;还有几个师没突围出来？&rdo;

&ldo;一共有八个师。&rdo;程潜回答。

这时，第三十二军的军长商震也跑来了，他向蒋介石汇报了他们阻止敌人的情况。当时徐州会战结束后，蒋介石为了阻挡日军西进的步伐，集中了第三十二军、第七十一军，在陇海路的兰封段阻止敌人的西进步伐。

当商震一进门，蒋介石迫不及待地问:&ldo;怎么样，敌人有没有被挡在兰封？&rdo;

商震点点头说:&ldo;挡是挡住了，我的七个师与日军土肥原部队血战了三天两夜，虽然将他们挡在了兰封，但是，我们的代价太大了。&rdo;他心情沉重地说，&ldo;为此我们伤亡了两万多人。&rdo;

&ldo;现在顾不了伤亡大小了，只要能挡住鬼子就好。&rdo;蒋介石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问，&ldo;你估计敌人的援兵何时到兰封？&rdo;

&ldo;我看只需四五天时间吧，&rdo;商震考虑着说。

一听四五天时间，蒋介石又急了，他&ldo;腾&rdo;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踱步，并不停地自语道:&ldo;四五天以后怎么办？四五天以后怎么办呢？&rdo;就这么走过来走过去，走了大约五分钟时间，他突然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黄河地区，问，&ldo;水淹三军，古已有之，我们能不能试试这一着？&rdo;

商震想了想说：&ldo;这个主意行也行，但是……&rdo;

&ldo;但是什么？&rdo;蒋介石打断他的话问。

&ldo;但是，黄河水能淹死敌人，同样也会淹死我们无数的百姓啊。&rdo;商震摇摇头说，&ldo;这不是个好办法，不能用，不能用。&rdo;

蒋介石却不同意他的看法，脸上稍有不悦，态度坚定地说：&ldo;一切服从军事需要，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rdo;他招招手，叫程潜与商震等过来，伏在地图上说，&ldo;我决定把郑州东北花园口的黄河大堤炸上四五个大缺口，这样就可以利用黄河的大水，阻止敌人前进的步伐。&rdo;他抬手指着商震说，&ldo;这事就交给你去执行，但是，我要提醒你，兵贵神速，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还要绝对保密，如果这个计划被鬼子知道了，一切都白搭了。&rdo;

蒋介石下达了炸黄河花园口的命令，然后又匆匆返回了武汉。

6月6日，日军占领开封，飞速向郑州推进。商震奉命指挥部队在郑州以北黄河花园口紧张地掘堤。6月7日晚，新八师用军车灯照明，奋力挥镐，挖了一夜，缺口太小，商震觉得达不到目的，便又命令部队继续挖了一天一夜，9日早晨，缺口一挖成，商震便命令用炸药炸毁堤内石基，开始放水。但是，水流还显不大，商震又命令炮兵向已挖掘的堤岸进行轰击，缺口被炸开约两丈宽，这时的水势猛涨，顿时如万马奔腾，一泻千里。下午，老天又下起暴雨，决口越冲越大，黄河失重，主流离开原道，直冲缺口，漫天遍野地横扫过来，浊浪滔天，一刹那间，村庄、田野、树木、人畜，全都淹没在滚滚的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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