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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直到确定他确实平静下来了，被称作&ldo;付毁约师&rdo;这才转头对那女人道：&ldo;不好。&rdo;

华非：&ldo;???&rdo;

&ldo;我过得不好。&rdo;男人操着那口古怪的腔调继续道，&ldo;我最重要的人不在了。所以我过得很不好。&rdo;

华非：&ldo;……&rdo;

他明白了，男人这是在回答女子的话‐‐&ldo;别来无恙&rdo;，翻译成大白话可不就是问人过得好不好吗。

问题是人家也就顺便这么一提啊，搁在打架前这话的本质就是个&ldo;操你老母&rdo;，谁会真的来关心一下你私生活啊?

华非无语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为男人默哀，还是该为他的智商。

女子显然也被男人的这个回答给弄懵了，呆呆地&ldo;嗯&rdo;了一下，半天没蹦出句话。还是巷子另一头的几个小混混反应得快些，其中一个朗声道：&ldo;既然不好，那就去陪他好了!‐‐老铁，动手吧!搞不死他，我们谁也别想过得舒坦!&rdo;

&ldo;老你妈逼铁!老子现在的名字叫艾琳娜!&rdo;女子怒吼一声，转向男人，声音又恢复成了那副嗲嗲的样子，&ldo;付厉先生，您说您这样图什么呢?一次次地用时间困住我们，您又能得到什么呢?不过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同样的循环里出不去罢了。&rdo;

&ldo;……&rdo;捕捉到关键词，华非默不作声地侧过了耳朵，屏息细听。

&ldo;契约。&rdo;男人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这回华非没有懵了‐‐根据之前的经验，他猜测男人这又是在正面回复女人的问题‐‐很显然，他把反问句和疑问句搞混了。只是不知道他这句&ldo;契约&rdo;针对的是哪个问题?

女子替男人回答了他：&ldo;对，契约。您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不让我兄弟完成新的契约。但付厉先生，您问问自己，您这么做有意义吗?你那么多次试图阻止契约，有哪一次是成功的?您阻止不了契约，也杀不了我们，这就是事实，又何必想不开一味钻牛角尖呢?&rdo;

她说到这，顿了顿，忽而压低了声音：&ldo;对于您在团队里的遭遇，其实我们也有所耳闻。那些毁约师自傲又自私，就因为嫉妒您的天分，居然就能做出那样的事，这是连我们都看不下去的。这样不堪的队友，付厉先生确定还要与他们共事吗?不管您相不相信，我都要说一句，您的心愿，其实也并非只有毁约师才能完成。&rdo;

这是在……劝降?

成功跟上剧情，华非忍不住在心里哇嗷了一声，偷偷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能稍稍看清楚一些了。男人轻斥了一句&ldo;别睁&rdo;，又把他眼睛合上，转头去看红衣女子，嘴里说道：&ldo;错了。&rdo;

&ldo;哪里错了?&rdo;女子臀胯轻摆，踏踏地靠了过来，凑近男人的脸边吐气：&ldo;我们对您的理解可不比您浅。您在神殿里委曲求全，为的不就是那个小小的心愿?&rdo;

&ldo;前面的错了。&rdo;男人直愣愣道。

女子歪头：&ldo;嗯?&rdo;

男人：&ldo;谁说我不能杀你?&rdo;

跟着，便是&ldo;嗤&rdo;一声响，似是什么贯穿了皮肉。

女子的痛呼在华非的耳边炸开，跟着便是一串鸡飞狗跳。凌乱的脚步与叫喊此起彼伏，他听到之前那个小混混的声音，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惊慌：&ldo;石夷神的戒指!他哪里来的这个!&rdo;

那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ldo;撤退&rdo;的命令与&ldo;快跑&rdo;的呼喊接二连三地响起，然后迅速消失。

乌合之众。华非在心里作了判断，看来这应该是某种群居形的生物，喜欢集体行动，却缺乏纪律与规则，所谓的队形，一遇事就乱了‐‐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叫&ldo;付厉&rdo;的把他们的首领给砍了。虽然感觉不太受尊敬，但那个红衣女子，应该就算是这群人里的领导没错了。

他眼睫一颤，再次睁开了眼。现在他的视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目光散了一下，很快又再度聚起，刚好捕捉到消失在巷口的几个身影。瞳中一团白火倏然而逝，华非蹙蹙眉，又揉了下眼睛。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些混混的头顶似乎在冒着绿色的光‐‐他可不记得自己之前有看到过这些。

混混都跑没影了。他回头在看男人，只见他安安静静地垂手站着，脚下和旁边的墙上散着些血迹。

这个巷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华非仰望着男人的下巴，拽紧了挎包的带子，小心地问道：&ldo;那女人呢?&rdo;

&ldo;没伤到要害，被救走了。&rdo;男人回答道。想了想，他又道：&ldo;她不能死，也不用死。&rdo;

华非&ldo;哦&rdo;了一声，又问道：&ldo;他们是什么?妖怪吗?哪一种?你又是谁?你是妖怪吗?还是半妖?&rdo;

华非边说边打量着男人，觉得他应该不是妖怪，身上并没有很明显的气味。半妖倒是说不定……人类与妖族通婚已久，传下的混血子嗣中不乏那种血缘稀薄天赋不显的，归类还是归在&ldo;半妖&rdo;里，但实际上属于妖的部分连&ldo;小半&rdo;都没有，就像自己一样，身上没有气味也无可厚非。

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人‐‐人类术士，驱魔师。然而华非看了看男人脚下淡而模糊的影子，想想还是自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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