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我跟被一块千斤巨石砸中脑门似的,砸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除了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再做不了别的。 两人听到动静一前一后看过来,那医生本只是随意一眼,过了几秒像是想起什么,又细细打量起我。 “季……柠?”他眯了眯狭长的眼,已经将我认出来了。 而我,也早在吃甜的心情会变好 林笙走过来,替我将地上的袋子捡了起来。 “好巧,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 盯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我僵硬地接过袋子,慢半拍才想起要回他的话。 “啊,是,好巧……” 八年过去,他好似已经完全忘记我曾经做过的事,对我就像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同学。客气,但不热络。 比冉青庄的态度好不是一星半点。 “你看起来脸色不好,是身体不舒服吗?”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询问道。 “小毛病,有些感冒而已。”我下意识收紧了拎着袋子的手。 “哦,你……”林笙刚想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马上接起来,“好……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歉意地朝我笑了笑,表示自己这会儿有急事要先走一步,然后掏出一张名片给我,让我联系他的话打上面手机就好。 “傅慈,你是现在跟我回去,还是等会儿自己回去?”林笙回头问向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在我和林笙说话时,一直专注地盯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毫无声息又死气沉沉。林笙问他,他也没有马上给出回应,好似在周身设了屏障,自动将所有外物屏蔽。 直到林笙无奈地提高音量又叫了次他的名字,男人才眼睫轻抬,朝我俩这边看过来。 “滚。”他薄唇开合,音发得十分标准。 林笙并不生气,笑嘻嘻地举起双手,转身就要离去。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名片,再抬头,林笙已经走出去好几米。 “等等!”脑子还没想好要做什么,脚跟嘴就先动了。 我追了两步,叫住林笙。他转过一丛矮灌木,回头看向我,带着些疑惑。 我犹豫着,还是问出口:“你还记得冉青庄吗?” 怪不得今天冉青庄突然就把联系方式给我了,原来一切自有天定。老天早就安排好了这出破镜重圆,我不过是一个传声筒,一支502,负责充当重要道具,见证主角们失而复得的可贵爱情。 我千方百计想要补偿冉青庄,可再多物质上的补偿,又怎么比得上将林笙还给他? 林笙闻言面上的表情立时变得有些淡:“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 只是几步路,几句话,他的态度便与方才天差地别,语调依旧轻柔,声线却陡然冷下来。 “你报复也报复过了,还想怎么样呢?” 我怔怔看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的动作都顿住了,觉得错愕,又似乎……没那么错愕。 奇怪,我以前明明和他接触不多,只是通过冉青庄才对他有零星的了解,为什么一点不惊讶他会有两幅面孔? “他还很记挂你。”想了想,又补了句,“还留着你的戒指。” “谁,冉青庄吗?”林笙挑眉,随即一幅了然模样,“你们在一起了?” 我抿了抿唇,口袋里,摩挲着名片表面的手指指腹迅速出了层汗。 “没有。” 林笙哂笑着,忽然凑近我,用一副挑衅的口吻道:“那你可太废物了。我用个路边买的20块的破戒指都能让他记挂这些年,你做那么多,竟然都没和他一起?” 就知道那戒指那么难看,根本不值钱。 可有什么用?冉青庄喜欢,就算是20块的破烂货,他都如珍似宝;冉青庄不喜欢,万把块的真金白银,他也弃若敝履。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手指紧握成拳,名片一点点被我揉烂。 明明对冉青庄可以那样轻易说出口的忏悔,换到林笙面前却如鲠在喉,要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当年他和冉青庄一样是受害者,是我的一念之差害他们彼此错过了八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冉青庄喜欢就够了。我要有身为“重要道具”的自觉,要做的只是修补当年造成的错误。至于对方值不值得……并不是我需要思考的问题。 而且作为受害者,他对我这种态度也是合情合理的,一开始那么友善礼貌才叫不正常。 “好了,做了就做了。既然决定是自己做的,就别一幅好像别人逼你的样子。”林笙打断我的话,重新拉开彼此的距离,往后倒退着道,“让冉青庄别记挂我了,我现在……已经有别的喜欢的人了。”说完,他冲我摆摆手,潇洒转身离去。 我往前踏了一步,想再追,又觉得没必要,最后还是收回脚,原地站了会儿,转身继续朝之前的方向行进。 “你是他之前的男人吗?” 路过那个坐在轮椅上男人,他忽地开口,声音透着一股艰涩与喑哑。 我停住脚步,回身看向对方。 男人支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托着下巴,静静望着池塘里悠然摆尾的鱼儿,好似扎根在岸边的一棵树。虽然外表依旧高大挺秀,内里却逐渐枯败,行将就木。 若非此地就我和他两个人,我都不敢信他会开口和我说话。 “你是林笙的……” 结合林笙临走前说的话,我对眼前男人的身份多少有了些猜测。他能问出这样隐私的问题,起码同林笙不会是普通的医生、患者关系这么简单。 “是我先问你的。”他朝我斜斜睨过来,哪怕病骨支离,也强势依旧。 “不是,”我说,“我们只是高中校友。” 他收回目光,继续看鱼。 “也是,你这种,他应该不感兴趣。”他用着平静苍白的面容,说出令人目瞪口呆的话,“他那种婊子,就喜欢碰自己不能碰的。别人的老公,父母的朋友,快死的病人……可能关系越悖德,越能让他在床上兴奋起来吧。” 我以为他和林笙是情侣关系,但看来……好像又不是? 我们不过狭路相逢的陌生人,说了两句,再没什么好说的,我向他微微颔首后,继续顺着小道往前走去。 经过一个垃圾桶时,我掏出兜里已经被我揉烂的名片,将上头手机号记进手机,随后将名片扔了。 回到车里时,冉青庄将椅背放低,枕着胳膊,打开车顶天窗,正一边听音乐一边发呆。 见我回来了,他坐起身,调直椅背,关上天窗,将音乐也随之调小。 “对不起,等久了吧?”说着,我系上安全带。 “还好,没有很久。”冉青庄发动车辆,缓缓驶出停车位。 话几次到嘴边,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林笙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不行啊。林笙如今已经另觅新欢,新欢虽然看着不怎样,两人却也算般配。我牵了这头的线,那头姻缘断了岂不也是我的罪过? 要不再观望观望吧…… 冉青庄目前的状态也不太适合谈情说爱,再者他们来日方长,还有大把时间可供挥霍,晚几天重逢也不妨碍什么。 想明白了,心也定了。就着和缓的音乐,我打起瞌睡,不一会儿睡着了。 太阳悬在中天,操场上满是热烈的加油声。 我坐在观众席的角落,晾着受伤的腿和手,远远望着一个个冲过终点线的长跑选手,心里都是羡慕。 我要是和他们一样厉害就好了,这样刚刚的比赛也不至于输得那么窝囊…… 垂下眼,见膝盖还在流血,我撑着前排座椅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医务室走去。 轻轻推开医务室的门,一股淡淡消毒药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冉青庄倚在窗边,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嘴里还咬着一根巧克力棒。 他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在见到我狼狈的模样后骤然一变,将手中巧克力棒丢到一边,马上跑过来扶住我。 “你怎么回事,摔了吗?” 他扶我在床上坐下,仔细翻看我的手腕,又检查了下膝盖上的伤,道:“还好都是皮肉伤,不严重。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他熟练地从铁皮柜里取出急救箱,拖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开始替我处理伤口。 每次他用沾了生理盐水的纱布擦拭我的伤口,我都要忍不住缩一下手,疼得五官都扭曲。 “我接力的时候摔了一跤,害我们班输了……” 冉青庄牢牢握着我的手腕,不允许我退缩,问:“输给哪个班了?” “三班。” “哈,你看我等会儿给你赢回来。” 他语气轻松,仿佛他说赢就一定能赢一样,完全没把别的参赛者放在眼里。 我不由好笑:“你赢了也不是我们班的分数啊。”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懂不懂?”他清理完伤口,用棉签小心涂上碘伏,再贴上创可贴,接着继续处理我的膝盖,“还好手伤得不严重,万一骨折了怎么办?不擅长的东西就不要去碰,让擅长的人去做就行……比如我。”说到最后一句,他抬头冲我笑了笑。 午后的阳光明媚炙热,哪怕透过玻璃照射到皮肤,久了也会生出一种好似要被烫伤的错觉。 我蜷了蜷手指,问:“你又低血糖了吗?” “没有,就是偷懒。”他坦坦荡荡,道,“最近每天都有人送我早餐,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多亏她,我好久没有低血糖了。” 我睫毛一颤,因为疼痛,膝盖不受控制地往旁边避让。 冉青庄握住我的膝弯,将那条腿夹在他两腿间,下手更轻了几分。 “快了快了,再忍忍。”他轻轻吹了吹我的伤口,叫微凉的风带走些许痛楚。 我盯着他垂落的睫毛,又问:“你怎么知道是女生?” 他闻言唇角隐隐勾起:“男的送我香蕉奶、红豆面包?有毛病吗?” 他很快给我处理完了膝盖上的伤,这时外头也正好来人让他准备一下,说一百米跑的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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