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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双手被钢铐铐住吊在半空,在他的面前燃着一盆炭火,一个高眉深目的汉子正在摆弄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
青墨挣了一下,钢铐很结实,没有脱身的可能。
&ldo;何方鼠辈,暗箭伤人,知道老子是谁吗?&rdo;青墨破口大骂,两眼盯着那块通红的烙铁,腿肚子只转筋。
&ldo;有人看见你和匪首雀老三在一起,你们认识吗?&rdo;
&ldo;去你娘的,老子在东海城下跟他面对面地拼过刀,认识他有何奇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知道老子是谁吗?&rdo;
那汉子冷笑不应,从炭火中取出一块通红的烙铁,举在半空欣赏着,青墨的喉结不争气地蠕动了一下,连声赔笑道:&ldo;兄弟,有话好说,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元气呢。
&rdo;那汉子将烙铁移向青墨的鼻子,嘿然道:&ldo;有句话我想问问你。
&rdo;&ldo;兄弟,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定不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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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对青墨的这番表现显然很满意,他移走烙铁,问道:&ldo;本月十七、十八、十九这三天你在哪,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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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墨咧嘴一笑道:&ldo;那谁记得,我这个人向来是过日子不记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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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记得?那好,我提醒你一句,十七随清海军行营粮料官李茂去城隍庙迎接伤员回城,出城后你去了哪?&rdo;
青墨道:&ldo;嗨,你早说嘛,十七那天一大早我跟茂哥进城去接六个养伤的弟兄回营,出城后,我们就回营啦。
那天讨击使升帐,茂哥进城议事,他一走,我就是营中老大,弟兄们都敬我酒,你知道我酒量不大,喝着喝着就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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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谁可作证?&rdo;
&ldo;全营上下百十口都能作证,你不信自己问去。
&rdo;
&ldo;那十八日,十九又在哪?&rdo;
&ldo;那能在哪,茂哥怕咱们惹事,拘着不让出营,十八日早起我督操,过午喝酒,下午摔跤还是蹴鞠来着,我记不大清了,晚上喝酒,夜深了就去浣衣院快活。
十九偷偷溜出营去城里喝酒,就在胡帽章家酒肆,老东西敢算计我,看我出去不砸了他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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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眉深目的汉子就是史宪诚,盘问了青墨半天,左右就问到这几句话,派人去胡帽章查问,十九日那天青墨的确曾去喝酒。
史宪诚不耐烦起来,他挥挥手,卫士在青墨头上套了个黑头套,刷地抽出刀来,青墨大叫一声:&ldo;我还没成亲呢,杀了我,就绝后啦!
&rdo;话音未落,后脑勺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就此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