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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在下虽是揣测，但……&rdo;

&ldo;揣测？老实说，你是否那老太婆派来搜寻我母女的人？&rdo;

语声沉厉，有如雷鸣。

铁中棠声音不变，道：&ldo;前辈口中的老太婆，可是盛大娘么？&rdo;

白发老妇神情大变，道：&ldo;你到底是什么人？&rdo;她一听&ldo;盛大娘&rdo;三字，便仿佛生出畏惧之心，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

铁中棠道：&ldo;前辈只管放心，在下亦是盛大娘的仇人，而且对前辈的遭遇同情得很。&rdo;

&ldo;我有什么遭遇，你怎会知道我的遭遇？&rdo;

&ldo;昔年武林中，曾经有一位名传江湖的女剑客，&lso;柔情手&rso;水柔颂，想必就是前辈了。&rdo;

自发老妇身子一震，道：&ldo;水柔颂……水柔颂……&rdo;忽然双掌一撑，自床上飞掠而起。

铁中棠只觉眼前一花，衣襟已被她一把拉住。

水灵光一直不知道他们在说的什么，此刻神情大变，颤声叫道：&ldo;娘，你……你……老……老……&rdo;

她已被惊得呆在地上，半步动弹不得。

只听白发老妇厉声道：&ldo;说！你怎会知道我是水柔颂？&rdo;她双腿动弹不得，此刻己跌坐在地，但掌力之惊人，已将铁中棠衣襟捏破。食、中、无名三指的指节，紧紧抓在铁中棠前胸骨上，只要手掌向前一送，铁中棠便要胸穿骨袭。

哪知铁中棠神色仍是丝毫不变：&ldo;前辈如此相逼，在下呼吸都难以畅通，话更说不出来了。&rdo;

&ldo;你知道我十分想听，是以便故意要胁，是么？&rdo;

&ldo;前辈果然有知人之明。&rdo;

白发老妇恨恨凝注了他半晌，终于松开了手掌：&ldo;快说！你若不说得清清楚楚，我更要将你生袭成八块。&rdo;

铁中棠道：&ldo;在下心情不适时，也不会说话的。&rdo;

白发老妇胸膛起伏，显见在勉强压制着胸中的怒火，也勉强压低了声音，道：&ldo;好好，你快说好么？&rdo;

水灵光在一旁看得更是惊奇。

她从未想到自己的妈妈竟会有一日对人如此忍气，一时之间，她不禁对这少年更觉神奇。

铁中棠却已经在说了：&ldo;此事说来，其实并无玄妙之处，紫心剑客盛存孝，自十六岁起，先后娶了三房妻室，却都相继而死，据盛大娘在江湖散布之言，说是三位盛夫人都是死在我大旗门人手中，但家师却十分惊奇愤怒，只因他老人家深知大旗门弟子绝未向这三位夫人下手。&rdo;

自发老妇面容一阵扭曲：&ldo;钱立珊、华向明两人，难道也不是大旗门下杀死的么？&rdo;

&ldo;大旗门数入中原，深仇来得偿雪，却替武林中一些不肖之徒背了不少黑锅，他们深知大旗门一击不中，便要全身而退，是以便将许多笔难算的帐，转到大旗门的头上。&rdo;铁中棠说：&ldo;那时家师便十分怀疑这些事都是盛大娘弄的手脚，她生怕媳妇夺去儿子之爱，竟下毒手杀死自己的媳妇，只是她手段毒辣好狡，不但瞒过天下耳目，更将盛存孝瞒得风雨不透。&rdo;

&ldo;你只当盛存孝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只是在装糊涂而已。&rdo;

&ldo;难怪他直到今日，还不敢续弦娶亲。唉！此人倒当真不愧是位孝子！&rdo;

白发者妇默默垂首：&ldo;他原来还没有续弦……&rdo;忽然又厉声问道：&ldo;但你怎么会知道我便是水柔颂？&rdo;

&ldo;这位姑娘姓水，在下又看出前辈你必有隐痛，所以灵机一动，便试探着唤了一声&lso;盛大哥&rso;，前辈果然面色大变，那时在下便知道揣得已不远了，唯一还有些怀疑之事，便是觉得前辈似乎比应有的年龄要老得多了，但后来一想，艰苦的岁月，忧愤的心情，自然易催人老，是以在下才敢断言，前辈必定就是将近二十年前被盛大娘暗害的柔情手水柔颂！&rdo;

凄清黯淡的光线里，只见这柔情手水柔颂幽灵般坐在地上，满面俱是悲愤哀伤，显已落入往事沉痛的回忆中。

水灵光睁大了眼睛，一会儿望向铁中棠，一会儿望向她母亲，忽也坐到地上，轻轻啜泣了起来。

良久良久，水柔颂方自缓缓道：&ldo;想不到你的思想竟如此敏锐，你……你揣得全都不错。&rdo;

她咬一咬牙，恨声接道：&ldo;约在二十年前，我五家在这山上与大旗门人苦斗数日，终于稍稍占了上风，但我已精疲力竭，又有了身孕，便悄悄去求盛大娘，让我早些回去，哪知她听了我的话，竟忽然狞笑了起来，她说绝不许我再生儿女，夺去她儿子的爱，我才自一惊，她已将我推下了悬崖，我虽能侥幸不死，但两条腿却已……&rdo;她面容又是一阵扭曲，忽然顿住了话声，目光中立刻充满悲哀与仇恨。

铁中棠叹道：&ldo;前辈你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仍然生存了下来，晚辈实在自心里佩服得很！&rdo;

水柔颂恨声道：&ldo;那一段非人所能忍受的日子，将我折磨成这般模样，但我毕竟还是活下来了！&rdo;

她那充满仇恨的目光，缓缓移向铁中棠，接道：&ldo;那时，我正和你此刻一样，疲劳、悲哀，而又重伤。&rdo;

她面上慢慢起了一丝狠毒的笑容，望向铁中棠道：&ldo;但我是女子，既有身孕，又成残废，情况还远比你绝望的多，我还能在这种环境中单独生存下来，你一个男子汉，为什么不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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