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子篆先道:&ldo;内出血。&rdo;
几个郎中也都异口同声。
&ldo;用的什么单方?&rdo;
&ldo;止血方。&rdo;众人将备方送上去。
童御医扬声道:&ldo;那为何要切开胸口?&rdo;
杨茉坐在屏风后,清晰地回答:&ldo;为了引出坏血,将病患创口止血。&rdo;
关键的地方来了。童御医眼睛一亮,&ldo;从前可用过此术?何人用过?在哪里有记载?将前人的原方呈出来。&rdo;
太医院要的是原方,哪里有原方。杨茉早就想明白,太医院气势汹汹来问罪,必然是要从这里下手。就算她拿出类似引血的记载,也并没有完全贴合杨蟠的症状,太医院一样可以治她曲解、妄为之罪。
&ldo;没有原方,就如同我用黄花蒿治疟病,用疟病治杨梅疮一样,都不曾有原方。都是民女根据杨家长辈经验。创见而来,当日杨少爷病入膏肓,药剂难以下咽。眼见气绝,别无他法,民女为了救人只得放手一搏。&rdo;
杨茉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澈。
&ldo;杨蟠的脉案上记的清清楚楚,何时邪盛正衰,何时出现急危重症。都写的格外清楚,也请昨日在场的各位郎中来看。我是否记清楚。&rdo;
童御医惊讶地看着杨家下人将脉案拿了出来,杨大小姐竟然记了这些东西。
&ldo;连什么时辰四诊结果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用过的各种单方……还有病患何时变了脉象、病症变化,都在上面。&rdo;看到脉案的郎中,都不禁心中发颤。
这样好的方法,他们之前就从来没用过。
仔仔细细地记好,哪里还会官司缠身。
&ldo;真是好法子啊。&rdo;
童御医也不禁伸头看过去,看那纸张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病患杨蟠因假山石上跌下发病,病患诉胸腹疼痛难忍、面色紫绀、呼吸困难、于巳时三刻呕吐不止,见洪脉浮大中空如葱管,诊为内出血,用止血药方病患呕吐不进,胸腹疼痛复加,巳时五刻,病患喘息加速,嘴唇青紫,眼睛充血,口吐血沫,脉微欲绝,取穴用针病状未缓解,乃是断以不治之症,用引血法……
这是杨茉根据现代抢救记录来做的脉案,防的就是常家,也是为了她事后仔细查看,免得有错漏。
她用了&ldo;断以不治之症&rdo;几个字,这是大周律法规定,如果其他郎中都没有了法子诊治,就算用新方来治疗,也不算医者有误。
童御医冷笑一声,&ldo;你私记的脉案也能当真?&rdo;
济子篆看向童御医,&ldo;老夫愿意签字佐证。&rdo;
&ldo;在下也愿意。&rdo;
&ldo;在下愿意。&rdo;
白老先生咳嗽两声,缓缓道:&ldo;老夫愿意证此脉象与杨少爷病状相符。&rdo;
屋子里的声音还没止住,常家下人又来道:&ldo;朝廷派仵作来了。&rdo;
仵作?童御医不禁惊讶,他没有让人请仵作,仵作这时候来做什么?
杨茉站起身,&ldo;童大人,民女也觉得族兄死状有疑,特意让族婶写了状纸鸣冤。大约是衙差来收尸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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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状告常家(反扑虐坏人)
常大老爷听说来了衙差,急急忙忙地奔向前门,后院里只剩下常亦宁陪着董昭。
董昭径直望向屏风后的杨大小姐,十几岁的小姑娘气势压过屋子里所有的人,郎中都愿意佐证那份脉案,童御医仗着有官位在身,却也没能讨得半点好处。
他原本以为杨大小姐只是会些医术,现在看来还是他小看了她。杨大小姐有的不止是聪明,还有旁人难及的胆色。
董昭不知不觉眼睛中透出欣赏来。
世子爷看向杨茉兰时目光深沉,似是能遮掩去所有情绪,就是这样才让常亦宁觉得欲盖弥彰,杨茉兰也正好向门口看来,屏风半遮半掩着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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