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以死相逼得到的回应罢了,&rdo;沈晏周抬起黑漆漆的眼眸,绝望地看着空旷的院子,&ldo;他如今,应当更恨我了吧……&rdo;
小福抱着身子蹲在了地上,埋起头,肩膀抖动着,偶尔发出一两声啜泣。
&ldo;哟,竟然哭了,&rdo;沈晏周散漫地微笑起来,伸出微凉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ldo;哭过就忘了吧,不要告诉他。&rdo;
第二十五章
金匮城这一年看似安稳太平,却不料年关将近之时,备受江浙一带百姓敬仰的福禄王遽然起兵北上。
然而这场叛乱就如同夏天的暴雨,电闪雷鸣,骤起骤歇。
叛军从金匮和湖州向北行进,在常州遭遇阮翎然率领的王师,爆发激战。与此同时,台州和宣城两地暗中聚集的王师忽然向北包抄,对金匮两面夹击。
而朝堂之中,次辅叶流之带三千铁甲兵逼宫,皇宫被围,内外僵持不下,人心惶惶。
金匮城外金戈铁马,战火纷飞。守城数日,大抵是扛不住了,柳知府下令官兵烧城,以免弃城后粮糙兵器落入王师手中。一时间城内黑烟滚滚,哀鸿遍野。城中百姓都携儿带女,抱着值钱家当涌向城外,死在乱箭中的人不计其数。
沈家老宅的大门被撞得东倒西歪,府苑被盗贼和流民轮番抢劫,一片狼藉。沈晏周坐在后院回廊的太师椅上,默不作声地望着庭院正中一具漆黑的棺木。
他捏起小酒坛往薄胎酒盏里倒了些梅花酒,端起酒盏浅啜了一口。清冷梅花的香味儿层层叠叠在舌尖漫开,味觉勾起的记忆深远难忘。
远远地马蹄声响起,习武之人耳力灵敏,沈晏周猜出来得当是一队兵马,想来是破入城中的王师了。他偏过头看着手边的大阿福。
泥娃娃面目和善,笑意盈盈,他莫名觉得心头一暖。
他把大阿福抱起来,手指摩挲着它的身体,笑问道:&ldo;你笑什么,难道也想喝酒么?&rdo;
&ldo;不行哦,你现在还太小了。哥哥把酒埋在梅树下给你留着,等你长大了,我们就一起喝。&rdo;
&ldo;你还有多久才能长大?&rdo;沈晏周笑着摸了摸下巴,&ldo;十年吧,十年后你就长大了。&rdo;
&ldo;那还要好久呢呀,哥哥。我想要快点长大,以后保护你哦!&rdo;
沈晏周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语音,他忙回过头,便看到回廊拐角站着个粉雕玉琢的清秀孩童。
孩童手里拎着个糙编的蜻蜓,正一提一提玩得开心。
沈晏周猛然站起,踉跄中撞翻了酒坛。他赤着脚跑过去,追逐着这个孩子。
沈家园林回廊沿池而建,斗折蛇行,时隐时现。沈晏周在廊中奔跑,袍带衣袂当风飞扬。远处城中厮杀不绝,园中却曲径通幽,只闻鸟鸣。
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在前面回荡,沈晏周跌跌撞撞,追逐着每个拐角处孩童手中一闪而过的糙编蜻蜓。
他轻功用得太久,体力不支地抵住长廊画柱喘息。面前的一泓幽池,通往池中临水阁的一截曲折石桥上,沉静的青年眺望着远方,风吹动桥边垂柳枯枝,摇摇曳曳。
&ldo;三弟……&rdo;沈晏周勉强又站起往池中走,然而青年的身影倏然一晃,又步入幽阁之中。
沈晏周拖曳着散开的长袍,面色苍白地走进临水阁。长时间无人问津的亭子,夏日时藤蔓已经长入雕花窗棂,如今枯藤老树缠绕飞檐乌瓦,垂挂几案,阒无人声,幽邃寂静。
沈晏周这时才觉出自己醉了,他惘然坐倒在阁中的落满灰尘的罗汉床上。
十年恍如一梦,癫狂半生,大醉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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