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点,我还有法可解,就说一战决胜负,我若输了自行离去,再不来争这江神之位。他也怕我死缠,顶着丢失神牒的责罚也要闹上天庭,加之香火渐稀拖延无益,因而必来应战。可是这第二点……&rdo;他为难地看了一眼印暄,踌躇片刻,终还是无奈说道:&ldo;世间芸芸众生,唯有一人勉强能短时持有这封神金牒,便是受命于天的皇帝了。&rdo;
印暄闻言道:&ldo;神君是希望朕身入水府,去取回那封神金牒?&rdo;
集聿君含羞带愧地低了头,&ldo;若非我能力不济,也不至于劳烦人君为此冒风险。算了,还是另寻他法吧。&rdo;
&ldo;夺回桐吾江江神之位,是神君的职责,守护辖下一方百姓不为妖邪所害,难道就不是皇帝的职责吗?&rdo;印暄走到他面前,大无畏地道,&ldo;倘若此行非朕不可,朕自然不能推脱,而眼睁睁看百姓受苦。&rdo;
集聿君深受触动,一拂衣袂竟跪倒于地,行了个叩拜大礼:&ldo;人皇英勇无私、胸怀大义,是凡间众生的福分,亦是下神的楷模。&rdo;
印暄扶起他:&ldo;神君不必多礼,你我既目标一致,当齐心合力,共诛妖邪。&rdo;
印云墨闷不吭声看到此时,捂嘴打了个呵欠,慵腔懒调地道:&ldo;这一出荆轲刺秦唱得好哇,就差个樊於期的人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充当一次吧。倒是白龙神君,下回记得长点心眼儿,别干了蠢事,还要别人给你擦屁股。&rdo;
集聿君羞愧得恨不钻进地fèng里去。印暄也觉得他说得有些过火了,但转念一想,小六叔这是担心我的安危,为我抱不平呢,心下暗喜,口中却毫不领情:&ldo;胡说八道,谁要你当什么樊於期!你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客栈里等着,敢靠近江边一步,朕叫紫衣卫将你锁在房内,十二个时辰贴身盯着。&rdo;
印云墨撇了撇嘴:&ldo;这时候倒懂得孝爱我这个当叔的啦!可惜你叔我心意已决,非同去不可。皇上之前不也金口玉言,要我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如今想把我撇干净,门都没有!&rdo;
印暄隐怒道:&ldo;你敢抗旨?&rdo;
&ldo;抗了又怎的?有本事你也关我十五年。&rdo;印云墨凉凉道。
印暄气得脸都要绿了。集聿君看形势不妙,忙打圆场道:&ldo;我这里有法宝两件,可保两位平安。鲛人精元,服之暂可化为鲛人形态,持续六个时辰,在水中可自由呼吸、言语,不惧水寒,潜游起来快如鱼龙;辟世囊,将封神金牒放入其中,可隔绝神力外泄,不被那青蛟感应。&rdo;
&ldo;那啥,鲛人精元,随便来个百八十颗就差不多了,还有,你就不能给点攻击啦防御啦之类的法宝?青蛟虽被调虎离山,可万一遇到什么虾兵蟹将,你叫我等凡人如何自保?&rdo;印云墨笑眯眯道,&ldo;哎呀白龙神君,差人做事就得拿出诚意来,不要如此小气。&rdo;
这下集聿君的脸也绿了,十分尴尬地道:&ldo;鲛人精元来自东海深处,非鲛人自愿不得取,我手上也只有两颗。至于其他法宝……我还有根傀儡木,难以脱身时可抛出,化为持有者模样吸引敌袭,自身可趁机逃走……&rdo;
&ldo;也就是说,你一件有战斗力的法宝也无,难怪正龙反被亚龙欺。&rdo;印云墨一针见血道。
集聿君以袖掩面,指着八角亭边那口井道:&ldo;此井可通桐吾江底,我已在井口打下符箓,进去后会被接引至水府洞口。我这便去搦战,你们见空中虹桥长贯,便可出发。&rdo;言罢旋身化风,落荒而逃。
八角亭内的石桌上,出现了两颗拇指大小、泪滴形状的透明水珠;一个绣着繁杂符咒的青金色锦囊;以及一根折扇长短、通体乌黑却顶生一片翠叶的枯树枝。印暄好奇地拨弄了两下:&ldo;这就是仙家法宝?看起来也不显得如何神妙。&rdo;
&ldo;灵器而已。&rdo;印云墨不以为意道,&ldo;仙人洞府一抓一大把‐‐这白龙神君混得真够潦倒。&rdo;
&ldo;避水法宝只有两颗,我带花霖下水,你就在此留候。&rdo;印暄把这些灵器拢进怀中,坚持道。
印云墨不容商榷地摇头:&ldo;你若不让我去,你们前脚一走,我后脚就跳井,指不定还能来个水府深深喜相逢什么的。&rdo;
印暄无可奈何,只得吐露心里话:&ldo;小六叔,我不想你以身涉险,你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回来,不成么?&rdo;
&ldo;不成。&rdo;印云墨上前,握住了他的胳膊,&ldo;暄儿,听叔的话,今日这事单凭你成不了。有我跟着,好歹胜算大些。&rdo;
印暄用力揽住他的腰身,下颌在他额际发丝间磨蹭:&ldo;小六叔这是要和我同生共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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