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必书一怔,赶忙&ldo;呸&rdo;了一声,道:&ldo;我杜必书是何人,怎会做这等事!&rdo;
几人笑出声来,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了,拿起竹箸去夹菜。
吕大信往嘴里送着,嘟囔道:&ldo;难得六师弟勤快一回……&rdo;
话没说完,就听杜必书那厢嚷起来,道:&ldo;师兄莫要胡说,我何时饿着过你……&rdo;
他低声又念叨,道:&ldo;每天还不是我做饭。&rdo;
几人没再搭理他,各自埋头夹了饭菜来吃,就像往日最平常不过的样子,似乎这一切在今日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然而,几人的手都顿住了。
&ldo;咦……&rdo;有人愣了下,突然讶然出声。
口中融化的味道,鲜美却出乎意料的熟悉,锁在记忆里已逾十年光阴。
所有人,都愣住了。
用膳厅里,一片寂静。
&ldo;当&rdo;的一声,有人的筷子落在了地上,却是木然。在场诸人中,唯独杜必书笑容满面,嘴越咧越大,仿若是止不住的欢喜。
&ldo;六师弟,你……&rdo;
杜必书一笑,从门边让了开去,众人的目光划过他的身影,落在他的身后。
有阳光照进来,沉默安静,无人无声。
他们看着洒满光芒的地方,留下一道人影在地面上,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挪移。
没有脚步声,只有他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用膳厅门前,所有人的视线呆愣地凝固住,再不能移开。
在场所有人,忽的都不可抑制的站了起来,愕然惊喜交织在一起,百感交集。
眼角有温暖的微光闪动。
仿佛一切,从未改变。
目光相交,他终又重新站在这里,看着他们。
十年之后,记忆里,这是第二次回到大竹峰。面对曾经最是亲近的师兄,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柔和温暖,平静安然,再无冰寒。
时光调转了头,恍惚在此刻回到过去。
用了十数年难熬的光阴……
万句言语就在口中,他动了动嘴唇,却无法说出,只笑着道了声:&ldo;师兄。&rdo;
不同于上次的绝望和失意,那些脸庞之上,满溢着真切的欢喜。
又有何人知道,这个场景,已在他梦境中重复过千遍万遍!
或许是他意料之外的出现方式,或许是众人心情都是一般激荡,几人聚在一起,却一时难以言语。叹息之后,一回神间,一只宽厚的手掌已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宋大仁与他目光相对,默默注视着眼前熟悉的轮廓,心中更是压抑着无限感慨,深深一眼,他的眼眶竟微微红了。
那是他曾经最为疼爱的小师弟,那是恩师座下不成器的老七……
即使岁月变迁,物是人非……
他还是回来了,如此,才是终于回家了。
宋大仁的嗓音沙哑了,不停地喃喃道:&ldo;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do;
张小凡将他略带颤抖的声音听在耳中,心中微震,哪怕他的道行如何高,哪怕他的心志有多坚韧,都与此刻无关。他咬紧牙关,几乎口不能言。
目光侧过去,却看到几位师兄眼中都是通红。
回首间,往事似在脑海源源涌现,他感极,抬起头来,像是对着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对着那些过往,低声道:&ldo;是,大师兄,我回来了。&rdo;
耳边忽而有几声压抑的哽咽,穿越了无数光阴,钻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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