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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年轻人道：&ldo;在下柳半楼，姑娘的芳名可以见告吗？&rdo;张培兰道：&ldo;我叫张培兰，莫非火并的人和柳先生有关？&rdo;柳半楼道：&ldo;也可以这么说，可能其中有几人，是在下的亲叔。&rdo;伸了一拦，又道：&ldo;姑娘别走，请坐下来陪我谈谈如何？&rdo;张培兰道：&ldo;笑话！本姑娘又不是酒家女。&rdo;柳半楼道：&ldo;就算是酒家女，也得在下看得上眼。姑娘胜过酒家女多矣！看来姑娘真不像一位荒郊野店的女小东呀！&rdo;张培兰冷冷地道：&ldo;我倒要请问，什么样子才像个野店的女小东？&rdo;咽下一口酒，柳半楼道：&ldo;野店的女小东，手指不会如此细嫩，肌肤也不会如此白净，成年累月在炉下掌理膳事，身上必有油烟气味……&rdo;的确，这家伙年纪不大，却处处表现了世故和老练。这次伤心渡的生死集会，似乎年轻的比年老的厉害多多。

柳半楼又道：&ldo;张姑娘，可否说是些什么人物吗？&rdo;张培兰道：&ldo;我当时不太注意他们的交谈，尤其他们南腔北调地，也听不大懂，好象有个叫&lso;磨刀里&rso;的，一来就借磨刀石磨他的锈刀。&rdo;连连点头，柳半楼道：&ldo;喂！不错，一定有那个老小子，还有呢？&rdo;张培兰道：&ldo;另外有个三十来岁脸上的粉像涂墙似的女人，好象姓阴，和一个姓毛的及姓曾的，似乎是一伙的。&rdo;柳半楼道：&ldo;应该还有很多人才对。&rdo;张培兰道：&ldo;怎么？你是在问口供？&rdo;柳半楼笑笑道：&ldo;不敢：反正闲着没事可做……&rdo;想了一下，张培兰道：&ldo;还有什么&lso;十二生肖&rso;、&lso;怒山双笔&rso;等等。&rdo;柳半楼道：&ldo;最后是什么人收拾残局的？&rdo;张培兰道：&ldo;大概是一个姓姜的吧！&rdo;柳半楼笑笑道：&ldo;有没有一个比&lso;磨刀叟&rso;及姓姜的更厉害的人物呢？&rdo;张培兰道：&ldo;当时在做莱，没有注意。再说对他们的血腥砍杀也不敢看，那简直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杀鸡宰鸭。&rdo;耸肩一笑，柳半楼道：&ldo;张姑娘太客气了吧？我看姑娘的胆子够大的了！&rdo;张培兰道：&ldo;怎见得？&rdo;柳半楼道：&ldo;自在下来此，就只有姑娘一人在此，十里之内渺无人迹，单男独女离群独处，姑娘却一直未显示畏惧的样子，可见张姑娘太过自谦了……&rdo;仰仰头，她道：&ldo;随便你怎么说！&rdo;柳半楼道：&ldo;张姑娘，在下决定留宿一夜，请姑娘给准备一个房间。现在就请姑娘带我去看看房间如何？&rdo;张培兰故意带他绕路走，以免他发现这些竹子搭成的简陋小茅屋中，还有其它客人居住着。她把他带到距高凌字较远的一问，而且到前面去不须经过高凌宇那间的门外。

她推开竹胚编成的门，道：&ldo;就是这一间吧！通通一样，也不必挑捡了！&rdo;哪知柳半楼看了一下道：&ldo;张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在下花了钱住房间，当然要选一间自己当意的，这一间太靠后边，不大安全。&rdo;冷冷一笑，张培兰道：&ldo;原来柳大侠的胆子也很有限哩！&rdo;柳半楼道：&ldo;不怕你见笑，在下虽是个大男人，胆子却很小，这可能和自幼被父母溺爱，以及姊妹太多，常在女孩堆中有关。&rdo;他逐屋打量，来到这一间撩开门帘，道：&ldo;张姑娘，这一问多个门帘，苍蝇及蚊蚋不得而入，而且比较接近前面，我看就选择这一间好了！&rdo;说着探进头来，和高凌宇四日一接，道：&ldo;这位兄台是高凌字倚在床上道：&ldo;在下今天晌午来此，由于受了点风寒，只好在此休养一二日待身子复原了再走，兄台也是住店的？&rdo;眼珠疾转，柳半楼道：&ldo;小弟本要过河，到百里外的表舅家去探亲，因牲口太疲累，不忍再继续赶路，只好在此迁就一夜。&rdo;高凌宇不再说什么，因为门外的张培兰在催着道：&ldo;柳大侠，你这人也未免太自来熟了吧！这位客人需要休息，你还是回到自己的房中去吧！&rdo;柳半楼道：&ldo;这位兄台贵姓大名？&rdo;高凌宇道：&ldo;小弟高凌宇。&rdo;柳半楼道：&ldo;莫非就是武林盛传的&lso;白骨断肠刀&rso;？&rdo;高凌宇道：&ldo;正是区区，不过武林中人对一个人或一件事的大肆渲染，往往言过其实，可是这种事当事人已不便出面匡正或否认。兄台的大名是？&rdo;柳半楼道：&ldo;小弟柳半楼。我还以为高兄台躬逢盛会了呢！&rdo;微怔，高凌宇道：&ldo;不知是什么盛会？&rdo;柳半楼晒然一笑，道：&ldo;高兄和张姑娘是亲戚？&rdo;高凌宇道：&ldo;不是。&rdo;柳半楼道：&ldo;是朋友？&rdo;摇摇头表示猜错了。

柳半楼道：&ldo;这就未免有点厚此薄彼了吧！&rdo;高凌宇茫然道：&ldo;柳兄是说……&rdo;柳半楼道：&ldo;同样花钱住店，张姑娘本想在下睡在拼起的八仙桌子上，却又使这些小房间闲着，这真叫人想不通呀！&rdo;高凌宇笑笑道：&ldo;在下来此时，也受到同样的待遇。后来由于在下受了风寒发烧，才承张姑娘特许到这儿来。想必是姑娘家一人留守在此，不得不小心点吧！&rdo;柳半楼道：&ldo;兄台可真会为张姑娘缓颊，难道说在下脸上写了&lso;恶棍&rso;二字？她不怕兄台却只怕小弟不成吗？&rdo;他打量屋中，还深深地嗅了一阵，才告退缩回身子。

午夜，极静。

高凌宇本已昏昏欲睡，却听到比猫还轻灵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外，是柳半楼吧？或者张培兰？也许他们是一伙的也说不定。

江湖中人心险诈，仅是在这伤心渡的一夜之间，就看到了多少不同的嘴脸，和诡谲无常的变幻，而使人眼花缭舌l。

也许任何一个，不必两人联手，都够他忙活的了。

他现在伤势略有起色，只要用力过猛就会使创口再次撕裂，这后果就可想而知了。他握住了刀柄，躺着不动、出声嘛，就等于告诉对方，他具有如此高的听力。如果不出声，而待对方进了屋子，那就必须拼命自卫了。

门被轻轻推开，人像一片败叶飘了进来。

高凌宇知道，对方如要施袭，而张培兰又故作睡着不知的话，他的情况就很危险，必须浴血抵抗。

哪知这时忽然听到张培兰大声道：&ldo;柳大少……柳大少……是你吗？&rdo;柳半楼还在犹豫，张培兰已走了过来，道：&ldo;柳大少，人家高少侠都已经睡了，要聊天也要等到天亮了以后呀！一个人总不能老是扮演可厌角色，你说是不是？&rdo;&ldo;暖……暖……&rdo;柳半楼退出门外道：&ldo;不瞒二位，小弟长了这么大，还没睡过稻糙，所以老是无法入梦，本想找高兄下盘棋，以消永夜。既如如此……&rdo;高凌宇这才坐起，道：&ldo;是柳兄吗？明天小弟一定奉陪。&rdo;柳半楼道：&ldo;高兄，深夜打扰，小弟无状，就此告退柳半楼走后，张培兰也没有进来，高凌宇心想：张培兰到底安着什么心，她应该是传达&ldo;灭口令&rdo;的人，怎么会关心抗拒灭口令的人呢？这个柳半楼身手了得，莫非他就是……为了早日康复，只有时时小心，提高警觉。

在早餐桌上，三人一起吃饭，柳半楼故意对张培兰表示殷勤。

张培兰道：&ldo;请问二位，今天过不过河？&rdo;柳半楼望着高凌宇，高凌宇道：&ldo;在下的风寒好得多了！

但长途跋涉加之又无脚力牲口，总是不好，所以我想不如在此多休养一天……&rdo;柳半楼道：&ldo;那好极了！本来高兄若不留下，立即过河上路，小弟也不愿单独留下。我那牲口是蒙古名种，且是友人的宠物。昨天赶多了路，应该让它多休息几天，所以有机会和高兄多盘桓几日，那是再好也没有了！&rdo;张培兰道：&ldo;既然两位今天还不想走，河上摆渡不能无人照料，而我又要照应这小店，请问二位谁愿偏劳？柳半楼低头吃饭故作未闻。张培兰道：&ldo;二人之中总要有一位要偏劳的。&rdo;傲然一笑，柳半楼道：&ldo;在下生于富豪之家，仆从如云，恕我从未作过这种营生，心虽有余而力有未逮，抱歉！抱歉！&rdo;撇撇嘴，张培兰道：&ldo;富豪之家的子弟就等于废人吗？摇摇橹，撑撑竹篙子也不会吗？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rdo;柳半楼道：&ldo;的确欠学，说来惭愧！&rdo;张培兰向高凌宇道：&ldo;高先生也是出身富豪之家吗？&rdo;高凌宇道：&ldo;在下出身寒微，家严是手艺人……&rdo;张培兰道：&ldo;高先生可以弄弄摆渡吗？&rdo;高凌宇道：&ldo;虽不敢说可以应付，我想还不至于把舢板弄翻吧！只是风寒未愈，不知能否胜任愉快，但可一试的。&rdo;张培兰道：&ldo;高先生，那就偏劳你了，如果过河的人多，我可以抽空帮你。唠！现在不就来了过河的客人了？&rdo;这工夫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跛足，女的瞎眼，男的以一根竹杖引路，拉着女的一手，两人都在三旬以上。男的道：&ldo;姑娘，这会儿可以过河吗？&rdo;张培兰道：&ldo;如果二位有急事，就马上送二位过河，原则上是凑足四位才过河。&rdo;女的道：&ldo;姑娘，我们也没有什么急事，就在舢板上等一会也无防。只伯等了半天仍然等不到一个，那怎么办？&rdo;张培兰道：&ldo;两个时辰之内没有人来，我们就送二位过河。&rdo;张培兰说完走向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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