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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回蜀之机（第1页）

端妃原来早已将他看清，心机之深沉也令荀钺讶异。“呵。”荀钺冷笑，“所以呢，你今日是要告诉我，你害我是理所应当的吗？”“不，当然不，是我糊涂，是我狠心，我已是将死之人，也不奢求能求得你的原谅。”端妃躬下身子来，表情变得卑微，“只是，荀麟他今后无依无靠，若有朝一日，你成了太子，莫不要，不要忘了你们的兄弟之情。”“兄弟之情？”荀钺残酷一笑。端妃慌了神，“是啊，我的所作所为麟儿他从不知情，你们不是一向手足情深吗，你千万不要，不要因为我迁怒于他啊。”“恐怕由不得我迁怒，是你逼得我以牙还牙，你以为他还能待我如从前？是你亲身为他示范了，手足情深是多么的一文不值。你真觉得我同他还能回到当初？”果然所有的阴谋算计都只能用到别人头上，一到自己儿子身上，眼前这个女人依旧傻得可怜。端妃沉默，是啊，她酿下大错，竟还天真得觉得不会危害到自己的儿子，她绝望地瘫倒在地上，再无任何辩解、央求的欲望。“只是我可以答应你，真到性命危急时刻，我会尽力保他。”端妃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但你要告诉我，我体内的子虫究竟如何才能驱除出来？若一直待在我体内，可有影响？”荀钺依然认清，他与眼前再无任何情分，唯有交易而已。端妃无奈地摇摇头，“这蛊虫一旦种下，唯有当初施蛊之人亲自可解，我也束手无策。”端妃顿了顿，又有些心虚地说道：“听闻，那子虫在宿主体内待满二十年，即便没有母虫诱发，也会……”“也会如何？”“也会自行复苏……”荀钺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继续发问：“那施蛊之人是谁，现下又在何处？”“蛊王姜蛩，听说他已归隐，夜郎与西蜀一带，应当有人知道他的行踪。”端妃认真答他，“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好。”荀钺垂下眼，冷漠地说出一个字后，便转身要走。“钺儿。”端妃最后一次叫住他。他停下脚步，心中不争气地又泛起一丝丝期待。“切莫忘了你答应我的……”最后一刻，她仍是在为亲生儿子做最后的争取。荀钺失望地闭上眼睛，大步离开了玉清殿。端妃被赐毒酒后，心灰意冷的荀麟向酆帝请缨，去往南越边境驻守。宫中接连出了天大的事情，整个皇宫都是一片死寂、静默。酆帝陆续失了几个儿子和爱妃，心中怆然，不出所料地，他召见了荀钺到身侧谈心。“这些年，苦了你了。”酆帝此番开口，一看便是想拉近与荀钺的距离。“儿臣尚有父皇庇佑、爱护，儿臣不苦。”荀钺此次是做足了准备来见他的，不管酆帝是以何种姿态对他，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酆帝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年来，何以隐忍至此？”“居弱势者，当韬光养晦，积蓄力量，以求改变境遇。”荀钺镇静答道。酆帝抬眼看他。“积蓄力量，改变境遇？然后呢，有何所求？”荀钺拱手义正言辞地说道：“如今灾患频起，边境动荡，权臣居功，儿臣只求能为国尽责，为父分忧。”酆帝眼中闪出欣喜之光来，“好，钺儿有心，父心甚慰。既然如此，孤正有一事，想要交与你去办。”“父皇尽管吩咐，儿臣定当尽心竭力。”“西蜀一带，仍有不少当年收复蜀地时散落的残兵旧部以及俘虏，初步估计有余两万人。此前，孤已派裴臣煜率缁甲军前去召回，可带回来的士兵不过万人。虽依裴臣煜之言，当年留下的士兵及俘虏病死及饿死者众，但孤仍留有戒心。”酆帝又用一种寄予厚望的语气说道：“孤唯信吾儿，特派你前去西蜀，探测实情。”“儿臣领命。”荀钺恭敬应下，但转念一想又提出了疑问：“但儿臣此去，并无正当理由，会否打草惊蛇？”“此事，孤亦早做好了打算。近段时日的确内忧外患不止，尤其宫中纷乱频出。孤着实担心红羊劫难一说会成真，国师谏言，要在宫内建造一个祭坛，此祭坛需以避株之血筑基。孤届时会命济安神女前往西蜀寻找此鸟，你则可以护送以及帮助寻鸟之由前往蜀地。”酆帝显然已经考虑得十分周全。荀钺听闻后一直在竭力抑制内心喜悦，这丫头，终于能如愿以偿地回到蜀地了！他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也顾不得合不合适了，径直到了月夕苑找她。不料，竟从临安那里得知，她去给太后看病去了。太后？她怎么这么能给自己找事！荀钺无解。苏藜今日被太后传召，心中甚是忐忑，那日会诊之后，她与萧即墨都并未想到还能如何调整病方。端妃刚被赐死，宫里上下人心惶惶，往来走动都甚少，苏藜哪里想到，太后竟这般着急地又找上自己了。她惴惴不安地踏进慈康宫，来到太后寝殿。只见太后老人家病态更甚，整个人都倒在床榻上，与她言语声音已是十分嘶哑。“唉，子孙不肖，哀家恐怕亦是离死不远了。”苏藜心中一惊，皇家是不可轻言“死”字的，太后近日想来病得真是极重，竟顾不得这些忌讳了。“太后洪福齐天，定能够康复如初的。”“康复如初？苏藜呐，你可想到了办法。”太后由两个侍女搀扶着，勉强坐起身来。苏藜脑中在飞速过着医书、药方，实在想不出法子来应付过去，只得咬咬牙答道：“太后若真想治好病症，怕是只能迫于陈令，义无反顾一次了。”“你要破的陈令是？”太后神情肃穆地问她。“禁针之令。”苏藜掷地有声。“大胆！”太后猛地咳嗽几声，身边侍从赶紧为她取来茶汤来。“太后，性命关天，尤其太后之命，贵与天齐。与您的身体性命相比，任何规矩禁令都不值一提。此前，为救荀澈，臣女就曾当着陛下的面，施展过针灸之术。太子尚且如此，此次为救治生母，陛下自然也能体谅。”喜欢梦破红羊（）梦破红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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