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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2页）

调羹笑道：&ldo;五嫂说哪里话，今年单那二十顷地你们就收了足足三千石麦，又换四五十顷地，明年种上土豆玉米，可是赚的多。&rdo;

素姐因调羹把她家出息算的这样清楚，不免有些烦她，收了笑脸骂丫头：&ldo;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到后边请老爷去，一个客来了这许久也不晓得进去请！&rdo;

小雨滴会意，掉头进内院，寻着跟紫萱小妞妞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画眉洗澡的狄希陈，把调羹和素姐的对答说与他听。又道：&ldo;奶奶催呢。老爷快去罢，再迟些儿，只怕奶奶就忍不住了。俺刚看到奶奶的眉头跳了几跳。&rdo;

狄希陈笑道：&ldo;来了，紫萱要不要去见见小叔叔小奶奶？&rdo;

紫萱看看自个身上，脖上挂着金项圈，上边挂着薛大舅送的嵌宝点翠的一个大麒麟，腰上挂着相表叔送的极精致的荷包，荷包里还有一对她心爱的玉鱼儿、一个三舅淘来的桃核雕的小船，件件都是她心爱的，忙皱眉摇头道：&ldo;俺不去了，只说俺病着怕过人，叫小叔叔不必进来瞧俺。&rdo;拨开腿就跑，遇见小杏花走过来，拉着她道：&ldo;杏花姐姐，小翅膀来了，俺房子里那好玩的都快收起来，快走，快走。&rdo;拉着小杏花回去收东西。

狄希陈走到前厅，素姐忙站起来请狄希陈上坐，狄希陈对调羹行了半礼，笑道：&ldo;姨奶今儿闲？&rdo;

调羹又把方才跟素姐说的那几句话颠来倒去又说一回，狄希陈冷笑道：&ldo;如今的时价，一个秀才也有四五百两，我吃饱了撑着的，花几千两买十来个秀才做什么？这是谁胡说，拎出来俺合他到学道跟前说个清白。姨娘休要听人家胡说，叫人家当枪使了还坏咱们情份。&rdo;

调羹结结巴巴没有话接，只好捧着茶碗吃茶，狄希陈慢慢吃完一钟茶，笑道：&ldo;听说俺家四哥如今好不得意。&rdo;

调羹忙道：&ldo;他不知哪里发了一注大财，招了一群光棍在家聚赌放债。人都说是狄四老爷，我呸，横得恨不能大路都不让人走。&rdo;啰里啰嗦数落了半日，狄希陈瞧着差不多是饭时，站起来笑道：&ldo;姨娘想必是住亲家家，素姐留姨娘和小兄弟吃了晚饭，叫柳荣送他们去家。&rdo;对着调羹脸上微微露出抱歉的神色道：&ldo;我要陪学里先生们吃饭，就不奉陪了。&rdo;也不等着见小翅膀一面，抬了腿就回去。

素姐并不瞧调羹脸色，假妆抱怨狄希陈：&ldo;实是怠慢姨娘，本当留姨娘住一晚的，无奈家里几间房叫来府试的学生们住满了，实在挪不出来地方。俺去后边瞧瞧，做几个小翅膀爱吃的饭菜去。姨娘略坐坐儿。&rdo;

素姐这般说话，调羹哪里好意思说她要留下，站起来笑道：&ldo;亲家那里已是说好了要留晚饭的。&rdo;

素姐忙道：&ldo;这样，翠凤去寻小翅膀来，小雨滴跟秋香说，把俺上回得的那几个好绸缎拿来给小翅膀做衣裳穿，再去装两盒子点心来，叫姨娘捎一盒给亲家。&rdo;亲亲热热挽着调羹的手送她到后门坐车，笑道：&ldo;俺就不留姨娘了，改日得闲再来逛。&rdo;

翠凤引着小翅膀跟狄周媳妇子过来，秋香亲自将两盒子点心交给狄周媳妇子，笑道：&ldo;嫂子，前前后后俺家也有十来个盒子在小翅膀家呢，下回来记得带了来，俺们奶奶出门盒子都不够用呢。&rdo;这是嘲着调羹空手上门满载而归，狄周媳妇子也自脸红，素姐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忙道：&ldo;偏你小心，几个盒子也记在心上！&rdo;

秋香抱怨道：&ldo;奶奶，回头送东西到相家，俺家盒子少，他回的东西多，难不成俺家装了他家盒子回家？&rdo;

调羹坐在车里，隔着车帘儿听见这几句，脸上多少有些不好看，还好有层布遮挡。小翅膀只不做声，出了狄家门，才从怀里掏出一枚玉蟾镇纸来，笑道：&ldo;这个是小全哥桌上的，俺瞧着有趣，就拿了来，他家翠兰拦都不敢拦一下呢。&rdo;

狄周媳妇子道：&ldo;虽说是侄儿的东西，总要跟小全哥说一声才是。&rdo;

小翅膀笑道：&ldo;俺们晚上回来再跟小全哥说罢。&rdo;

调羹对小翅膀不告而取习以为常，没好气道：&ldo;你哥说家里住不下呢，你嫂子也不留俺们，今日只得去住客店。&rdo;

小翅膀听说住店，欢喜道：&ldo;俺要住大店。&rdo;跟外边赶车的道：&ldo;去府城里最大的客店！&rdo;

偏偏府试岁考在即，间间客店都是住满的，偶尔有一间空房也歇不下调羹一行四五个人加一辆车。一路问到观音桥，才寻到个车马店，花了大价钱住下，晚饭时调羹跟着小翅膀出来闲走，看到狄家铺子生意红火，眼热无比，心里实有几分后悔分家时叫素姐换走了来富来贵，算计回县里也开这么个五荤铺，第二日游玩的心思都没有，自回县里去不提。

却说狄家第二日清早送了孩子们府考，只狄希陈带小全哥在跟前守着，四位先生回到下处自看书，下晚孩子们出来都面带喜色，原来府考《论语》、《孟子》两个题都是前几日先生们商量了许久选出的十来个题，叫他们写了又圈评过的，此番场里再写一回极是容易。这一拨儿少年，下笔又快，文章儿又好，夹在一群千年也考不取的老童生里边自然讨好，都是面试取了的。回到下处狄家排了盛宴吃了两个时辰酒，第二日狄希陈带着四处逛了逛，第三日仍旧读书，绣江府考本来就迟，只过了四日就发出府案来，俱是取了。素姐只问得明柏取在第四，别个都不问。因道考还在府城，先生们管束着苦读到道考前一日，道考完了宗师发案出来，绣江的童生取了四十二名，严明柏取在二，狄家这些小学生皆取了，只有两个富户家里的儿子不曾进学，也还是两个翩翩少年的小童生，并不算丢人。

当下自有学里的门子去各家报喜，因这回进学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狄希陈一手包揽下来替他们打银花，做襕衫，定儒巾靴绦，又一人赠了十两银子，挂了红送他们回家。进学的不必说全家春风得意，就是那些把儿子送到狄家家学里的人都极得意，自以为明年他儿子去考什么生员举人，呵口气儿就擒在手里，在亲友面前把狄家家学吹的天花乱坠。哄动的一县人都想把儿子送到狄家来。

伍家第二个儿子今年仍然向隅，伍老爷也自心动，主张要把二儿子也送到狄家去。伍奶奶心里自有小九九，拦他道：&ldo;他家今年取了十一二个秀才却是运气，俺们却不过情面把三儿送去也罢了，俺瞧小三儿学问这几个月也没什么长进，只怕他是寻了人情份上罢。明年还不知怎么样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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