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确实已经洗了澡,仿佛预料到会有这个拥抱一样洗得很仔细,但睡衣穿得粗心,最上面好几颗扣子都没系,胡乱地敞开。他低头时鼻尖蹭过那条缝,质地柔软的布料往下滑,皮肤白皙,透着微热的粉。 感觉到杨远意下巴长出新的胡青,正摩擦着颈窝,方斐有点痒,推着他。 杨远意这次放开了,但恋恋不舍地要牵他的手。 “早知道就不感谢你了……”方斐去拉衣领,不和他灼热的眼睛对视,“我本来不想说那句,好像这事儿就算了一样。” “阿斐还肯理我,要我怎么样都行。” 乞求意味少了,杂糅暧昧与挑逗,夜更深,他沉沉的语句像星岛的潮湿空气。 方斐低头看自己赤裸的脚,他来开门,连鞋都忘了穿。 杨远意顺着他的目光:“冷吗?” “很早就告诉你,我喜欢那个故事。”方斐低声地答非所问,“但我不喜欢你对待它的心情,只是一部电影而已,承受不了那么多期待。” “嗯。” “你以后……不要有包袱。” 杨远意听懂他的言外话,手指在方斐掌心轻描淡写地一勾。 “谢谢阿斐。” 他知道方斐生气除了他的隐瞒还有他的自我折磨,虐待多了就成了充满私利的感动,根本动摇不了任何既定现实,永远困在自编自导的牢笼中。 如果连自由都没了,还谈什么爱? 杨远意稍纵即逝地碰了碰方斐的指尖。 “还生气吗?” “很生气。”方斐的话像呢喃,“你自己说怎么办?” “阿斐,让我爱你吧。” 方斐怔了怔。 “以后我所有的作品都有你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我最偏爱你,所有的喜欢都是你的……阿斐,可不可以同意跟我在一起?”杨远意声音很轻,却是重如千钧的誓言,“我爱你,再也不会让你难过。” 方斐咫尺距离看杨远意,昏暗暖光让他的瞳色近乎半透明。 仿佛回到一年前的东河,隐山寺,桂花树掩映着黄墙。他站在那张小桌面前,回忆如蒙太奇,不停地闪烁。从潺潺江水、佛像座底香灰、栏杆与风中的吻,到新年时灯色像落日、小房间内呼吸交缠再重播到凌晨四点的平京,他推开靠近杨远意的那扇门。 酒是微酸,檀香有点刺鼻,杨远意望他总带着温柔的笑。 那时他满心都是“杨远意藏着喜欢的人”“杨远意跟我只是玩玩”,又着急又难过,拿着笔,前两个字歪歪扭扭地扭曲,最后挂上去只有短短的一行。 想来想去,他最大的愿望从没变过。 ——“杨远意只爱我”。 他们长久保持贴近却不相拥的姿势,感应灯凉了又暗,暗了再亮,重复几次后呼吸般地一窒,索性再次熄灭。 视线灰得更深,杨远意不安地眨了眨眼。 拉着方斐的手指因此悄悄收缩,他进退不得,正想说点什么或者做出动作让灯重新照亮他们——看不见方斐的表情,听不到回答,杨远意好像也快失控。 他捧出能给予的所有,唯恐方斐不需要。 微凉的呼吸凑近。 方斐犹豫,但又坚定地吻了他。 眼睑好像被谁的睫毛扫过,痒痒的,蝴蝶振翅似的在心底刮起一阵风暴。 杨远意一把抱紧他的腰。 后背撞在玄关墙壁时有点闷痛,方斐这时已经想不起此情此景是不是似曾相识,但杨远意抚摸他的动作热切而克制。 他描画方斐的骨骼轮廓,手指停在后颈,流连他藏在碎发根下的细腻皮肤。 掐着轻拧了一把,封住方斐来不及喊出口的轻呼,他趁机含住舌尖。失而复得的吻,杨远意先是浅浅地试探他,得到一点回应,立刻迫不及待地抱紧方斐。 好像突然要被吞掉,方斐有一瞬久违的兴奋。 “唔、杨远……” 杨远意只把他吻得更用力。 嘴唇微微地红肿,下巴有咬痕,后颈也被搓揉得一片绯色。方斐都看不见,只感觉自己发烧了一样持续升温,被带着走出一步时无意识攀上杨远意,贴着他,两条腿像踩在云里,单靠自己就走不动。 玄关到卧室几米远的距离走了不知多久,后背陷入蓬松的被子。 方斐仰起头,呼吸加快。他想撑着自己坐起身,但刚刚抬起一点,杨远意的手握在膝骨的位置。 杨远意垂着眼,阻止他的下意识动作。 “别动。” 方斐抬起头看向黑暗里的轮廓,感觉自己兴奋得有些发抖。 杨远意用他喜欢的强硬语气命令他。 “膝盖……分开。” 遮光窗帘无比厚实,即便眼睛适应了环境后方斐也看不清杨远意的脸。一片深沉中,方斐好像被占据了五感,他急促地呼吸着。 犹如一叶小舟被裹挟,反复沉浮,海水一浪一浪地涌向他,要把他抛向低矮的云上。可他无法落足,恍惚间又失重般忽然坠落,直至重新被纳入宽广的拥抱中。 方斐激动得眼角湿润,手指紧紧扣住杨远意的肩。他想要,但羞于启齿。 杨远意却一清二楚,低着头擦嘴角,好像心满意足地轻笑一声。 他不故弄玄虚,也不看方斐难堪的语言与动作,跪在床尾轻柔地安慰方斐。“放轻松……” 手心掌控脚踝的力度、温度都像做梦一样。 方斐闷哼着往后倒,侧过身,用被子盖住头和脸,心理快乐更甚于被满足。 他听衣料摩擦的声响,杨远意终于半靠在了他旁边,将他上半身拖进怀里拥抱。 含住耳垂吻着,他低声说:“你出汗了……” “杨远意,我有时真讨厌你。”方斐闷闷地说,“我也想如果没有俞诺就好了,如果五年前我们再见一面就好了……如果拍《暗恋者》以前,我们已经在一起就好了。可这些时候我没有往前一步,你也没有——我真讨厌你。” 隔着被子,杨远意的话有点模糊。 “以后都不会了,我每一步都走向你好不好。” “最爱我吗?” 呼吸微微停下半拍,杨远意释然般地长叹出一口气。 “最爱你。”如果什么都没变 星岛的夜晚来得迟,但依旧漫长。 方斐和这座小小的被海洋包围的城市大约有牵扯不清的缘分,他五年前在这儿向杨远意索要常常见面的承诺。时光匆匆,天旋地转,竟然有一天杨远意会说最爱他。 久未接触的吻不可能只有一次,方斐难得地不期盼天明。 他们藏在黑夜中,深沉的颜色让两个人都被安全感填满,放肆得不顾所以。刚开始杨远意还耐着性子只让方斐舒服,过了一次,感觉对方也开始不满足地想念略带粗暴的接触,杨远意试探去握他的颈间,还没开始用力,被方斐一把抓紧要他别想那么多。 还用领带绑住手腕缠在一起压在后腰,强迫他服从。 方斐喜欢这样,但比起以前完全由杨远意掌控又多了你来我往的趣味,他侧过头,眼睛因为一丝水光格外的亮,让杨远意更把持不住。 最后温温柔柔地在浴室结尾,吻得两人都忘乎所以了。 杨远意颈侧留了个牙印,咬得深,泄愤一般地盖下私人印记。方斐放开后又轻轻舔那里,像小狗的舌尖,贪婪而小心地爱着他不放。 位置显眼,但杨远意无所谓。 反正没有媒体会追着他拍再放大局部研究,就算有他也不怕,让所有人知道他家有悍妻那才好,省得再编什么奇怪绯闻让他烦闷。 做到很晚了,睡眠时间也被极度压缩,两个人乱糟糟地抱着睡了一会儿,方斐的手机闹钟不管不顾吵醒他们,尖叫着打破杨远意好不容易得到的美梦。 他们必须立刻分开,因为方斐还有早班飞机和接下来安排满了的日程。 刚拿了影帝,去机场也必须简单造型。 杨远意嫌闹钟太烦的话还未说出口,外面团队准备就绪的敲门声直接击破了他抱着人温存的幻想。虽然没什么好掩饰的,但毕竟任何关系还要讲体面,杨远意一脸不忿,拿毛巾裹在腰间怒气冲冲地去浴室换衣服。 方斐被他的表情逗清醒了,去开门时都满脸笑。 可烦恼紧随其后。 造型团队看见清早就出现在方斐房间、穿着睡衣的杨远意时的震惊都不是大事,最要紧之处在方斐颈间的留下两个略带红肿的掐痕。 它们比吻痕更诡异,总会让人联想到什么暴力故事,进而发展为绯色猜想。 有个跟方斐更熟的造型师替他搭配衣服,目光躲开杨远意小声问他:“拿了奖,玩这么大吗?” “……对不起。”方斐低头认错。 平白增加别人的工作量。 唐澳这次没来,小艾作为纯洁的心理女大学生,清早遭受人生观冲击,心情坐过山车般的在“迷惑”“震惊”“激动”再到“慌得一批”走了个全套,这会儿生无可恋地蹲在角落,用哀怨的眼神望向杨远意。 她时不时瞥一眼造型师,凑过去问“能遮掉吗”后得到否定回答,泫然若泣。 怀着最后一丝期望,小艾问方斐:“斐哥,你们这个是……意外吧?” “不全是。” “我真的会被唐澳姐炒鱿鱼的……”小艾快哭了,“她就这次没跟着来就发生这种事,完了,我不敢回平京,唐澳姐会杀了我……” 小姑娘正在重塑三观,纠结自己命途多舛的前程,全没注意方斐听见她这话时笑了笑。 炒鱿鱼? 唐澳不会的。 这个女人利益至上、精打细算,为了他也好,为了更长久地互惠互利也罢,她会是世界上最希望方斐赶紧和杨远意修复关系的人之一。哪怕未来出现公关事故,唐澳未达目的,绝不会坐实两人的秘密关系给方斐带肋一丝一毫污点影响赚钱。 只是这些成年人的险恶,方斐觉得还是不告诉小艾为好。 最后还是选了件高领的针织衫,和遮瑕液一起勉强盖住指印,露出一点也不明显,看着像蚊子咬的。即将回平京,外面搭个牛仔背心,休闲些,不至于突兀。 方斐走到杨远意面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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