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国对费用没意见，只是……他为难地搓搓手，他手头倒是有点钱，是楚离昨晚给他的，再加上他自己借的凑得，差不多有八万。

这些钱他原准备是打算赔给楚母刺伤的邻居，毕竟对方伤得厉害，治疗需要钱，家里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再者张启国也是怕了邻居家那个无赖儿子，想着先还点是点，免得对方再找楚离的麻烦。

他犹豫地看向楚离：&ldo;医生，我们出去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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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办公室，张启国低声把自己手头的钱数和原先的打算说了遍，然后为难道：&ldo;小离，要不我们先把你妈接回家，等凑够钱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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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自责，觉得自己没用，越说头垂的越低。

沉重的生活压力在他肩头仿若形成实质，压得他背弯的厉害。

这和楚离早晨对着银行卡想象五十万缺口不同，当这种窘迫直面现实时，带来的这种压抑是楚离从未体验过的。

楚离很想伸手扶一把张启国，他从未有过这么一刻觉得自己无能。

无论是楚母的医疗费还是邻居的赔偿，都是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江行简昨夜的提议适时浮上脑海，就像是带着诱饵的鱼钩，一点点逼近楚离的底线。

楚离本能知道那个鱼钩有危险，但诱饵实在吸引人，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一边是成为&ldo;楚离&rdo;所附加的一切，一边是他想要彻底抛弃的过往。

两边的筹码此起彼伏，最终昨晚那两大碗关东煮倒入，消融了楚离心底最后的防线。

他听到自己说：&ldo;先调病房，我来凑钱。

最晚什么时候交费?&rdo;

&ldo;小离!&rdo;张启国大惊。

楚离故作轻松地解释说：&ldo;我认识一朋友挺有钱的，前几天我帮他一忙，他说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找他借点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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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rdo;

楚离打断他，一锤定音：&ldo;先交费，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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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当家做主的态势，张启国一时竟是被震住。

留下张启国跟医生继续交谈，楚离想去外面透口气。

医院走廊很安静，他一路循着阳光走到了最近的露天阳台。

清晨的阳光洒落，楚离眯着眼仰头看了看天空，长长出了口气。

曾经他视江行简为重生这个游戏最大的反派boss，想着大概这辈子和江家、江行简都没什么关系了。

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想不开主动去推boss。

无论是扮作江行简的弟弟，还是扮作他自己，这世上许是不会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