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蹭上些微末的糖霜,嘉云的手仍停在他的面前,行以南茫然地望着,直到那手指又往前递了递。他终于会意,一点一点地替嘉云清理干净。好乖,特别是身上还穿着那件嘉云赐给他的里衣。“苦吗?”行以南摇了摇头。嘉云故意问他:“不是连茶都嫌苦吗?”行以南无从辩驳,只好扣紧了手指,浑身上下绷着,一言不发。他以前这副样子,嘉云见了是肯定要好好罚他的,但今日嘉云难得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无措。原来这样绷紧之下,藏着的是一颗无措的心啊。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干脆不回答,可又害怕嘉云罚他,于是止不住地心慌不安。嘉云捏了捏行以南的耳垂,轻声道:“朕不罚你。”但行以南还是没放心,嘉云摸着他的背,仍旧在绷着轻颤。这样的晃动之下,他原本就没系好的里衣露得更开,被嘉云用匕首划出来的痕迹还在,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惹眼。其实行以南身上惹眼的不止这一处。他袒露出去给太医诊治的手同样被嘉云掐的青一块紫一块。林洪留下来的药就放在行以南触手可及的地方,行以南不喜欢别人触碰他,擦药向来是亲力亲为的。而今,那个小白瓷瓶,落入了嘉云的手里。伤药带着凉意,而嘉云的手指更凉,行以南咬着唇,逼迫自己将这样的颤抖克制下去。嘉云的动作又轻又柔,指尖将那些药一点一点抹开,看着这些她自己折腾出来的痕迹,也有一种异样的快感。胳膊上的痕迹好处理,但余下的痕迹……行以南低声道:“陛下,臣自己、自己来。”羞得连耳朵尖尖都透着粉色,有些可口,嘉云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行以南像是记起了什么,微微蜷缩。“是了,行郎,你上午,不也是这样扑过来的吗?”“我……”“你还说,请陛下,帮我。”作者有话说:林太医:陛下,要克制啊。嘉云:请看vcr◎教一教◎行以南拗不过嘉云,到最后就连那样的地方,金尊玉贵的陛下都碰了。膏体慢慢化开的滋味并不好受,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行以南,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他举步维艰,连回影为他束发都神情恹恹。偏生在这种时候,陈文又来了。行以南身心俱疲,他不想见陈文,但陈文赶是赶不走的,行以南只好去见他。陈文正在殿中喝茶,行以南连同他坐在一起都不愿意了,行以南站在离陈文几尺开外的地方,冷冷问:“陈文,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带了人来见你。”为陈文添茶的小侍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行以南安然一笑,瞥见行以南吃惊的神色,陈文知道,行以南已经将这个人认出来了。余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不用陈文多提醒,行以南就让殿中的宫人都下去了,他身边只留了回影一个人。那小侍径直掀开衣袍往地上一跪,他伏着身子,叫的却是行丞相。回影心里大惊,他抢在行以南前面出声:“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吗?”不论是驸马,还是行丞相,落在嘉云的眼中,都是背叛过她的铁证,要是今日殿内的事情让嘉云知道,行以南肯定是要被折腾的。那小侍却不管不顾,他低声道:“我家大人让我来见丞相,他要和丞相一同谋划出宫的计策。”“出宫的计策?”行以南喃喃道。眼前这小侍是他当年同窗好友身边的人,他当时被公主召为驸马,好友则成为了一个六品小官,在翰林院里打转。他嗓子发紧,问的却是——“你家大人,如今官居何职?”小侍一愣,还是答:“户部尚书。”可行以南听见的却是青云路,他同好友一起奋发读书,为的就是这样的青云路。但他如今被嘉云禁锢在宫中,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既然逃脱不了,又何必连累其他的人。行以南俯身将那小侍扶起来,他温声道:“替我多谢你家大人好意,陛下阴晴不定,不必为我涉险。”这就是不愿意出宫的意思了?陈文暗暗思虑之际,忽然对上了行以南的目光,他心里一惊,以为是行以南看透了他,但没想到——“还请陈侍郎也尽快离开吧,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怕牵连他?陈文冷然一笑,他根本不吃这套,任凭行以南是怎样光风霁月的公子,陈文都不在意。只要嘉云青睐行以南,他们就是死敌,陈文要的是嘉云的宠爱只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为此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谋划。还没出晚春殿,陈文回头看了一眼,行以南还站在原地,尽管他没答应,但这个局,已然成了。陈文冷哼一声,连步子都透着轻快,没了行以南,剩下的迟言还有郁自明,都不会是他的对手。……长乐宫。近日各地发了灾情,嘉云特地召户部尚书庄煦进宫,同他商量赈灾事宜。已经到了尾声,嘉云的眼前闪过晚春殿中的风光,她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目光落到底下站着的庄煦身上:“听闻庄大人与朕后宫中的行良人,当年乃是同窗?”行良人?庄煦微微抿了抿,就知道嘉云说的是谁了,当初的驸马,如今的行良人,庄煦迎上嘉云的眼睛,后背发寒,他急急低头,道:“是有这样的事情。”毕竟他和行以南是同窗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坦言相告。嘉云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声,那不大不小的动静越发让庄煦的心中不太安宁,就在庄煦要请陛下发落的时候,嘉云又道:“如今他陷在深宫里,庄大人就没想着,要将他拉出去?”庄煦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高声道:“陛下明鉴,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敢在嘉云的后宫捞人,他是不想活了吗?新帝嗜杀,试问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嘉云冷笑一声,“你没有这样的心思,你身边的小厮有啊。”苍山押着人出来,那小厮怕是已经受了刑,遍体鳞伤,没几日好活了。……午后,马车停在了晚春殿前,一起来的暮雪告诉行以南,陛下有意带他去外面的行宫。行以南握紧了手,上一次嘉云带他出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不知道嘉云这一次又想玩什么,身体本能地惧怕。暮雪看出他的退意,她轻声道:“良人还是快上马车吧,免得惹了陛下不快。”比起嘉云的新花样,行以南显然更害怕嘉云动怒,他抿着唇上了马车。回影正想跟着上去的时候,却被暮雪拦了下来,“陛下说了,不必随侍。”回影只好站在殿门前,望着载着行以南的马车离开。这行宫是在黎朝刚刚建立的时候就有了的,别的倒也没什么稀奇,主要是引了温泉入行宫,历朝历代,只有陛下,和受宠的后妃,方有资格来这里。行以南跟着行宫的宫人往前走,沐浴之后换了衣服,是比上次更过分的纱衣。直直覆到膝盖,行以南伸手去拿自己的亵裤,那人按住他的手,“陛下说了,让郎君就这样面圣。”行以南脸被热气熏得通红,无论经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他仍然羞耻得发颤,何况面前还有一个人。“我……”那人看不过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戒尺,打在了行以南的手心上,顿时锥心的痛袭来,行以南的眼前都暗了一瞬。那人冷笑道:“也是被陛下幸过几次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没有规矩。”行以南只想逃过她手中的戒尺,浑浑噩噩地被她推进了嘉云所在的汤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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