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这都什么呀,乱七八糟的。&rdo;妈妈瞥她一眼。
爸爸弯腰捡起,替女儿辩解:&ldo;三四年的东西呢,到家再好好收拾吧。&rdo;
她沉默地靠在杂物堆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搬去跟妈妈住了日子该怎么过。
就她这德行,一天得挨多少顿吵?
后来,她站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一回头,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手里拿着两三个大小不一的收纳袋,把她卷的窝窝囊囊的行李一包包打开,分类,再叠好,装进收纳袋,最后在每个袋子里塞上一包樟木粉,动作行云流水。
妈妈换上了家居服,头发温柔地散着,背后是夕阳的余晖,朦朦胧胧,照的她一举一动都带着缱绻的诗意,看的林莼满心柔软。
她受蛊惑似的轻轻开口:&ldo;妈&rdo;。
&ldo;说!&rdo;
她一个激灵,立刻识时务地刹了闸,把那句:&ldo;你真好看&rdo;憋回了肚子里。
妈妈瞪她:&ldo;愣着干嘛,赶紧收拾,柜子里有新买的睡衣和拖鞋,把该洗的都扔洗衣机好好洗洗去。&rdo;
她抱着衣服往外走,再一回头,夕阳已经完全沉落,不留一点痕迹,窗外是一片宁静的蓝黑色。
只有脚上崭新的拖鞋还存着刚才的温柔,软绵绵的,舒服的不像话。
那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出去吃了晚饭,席间氛围很好,兴头上的爸爸扬手招来服务员,说要开一瓶红酒。
妈妈立刻制止:&ldo;别不着调啊,她明天要去公司报道,你给她喝什么酒!&rdo;
林莼一惊,抬眼去看爸爸。
爸爸比她还吃惊,探过身子小声问妈妈:&ldo;不是说晚两天再去吗?&rdo;
&ldo;谁说的?&rdo;
&ldo;孩子才刚回来,你让她缓缓嘛……&rdo;
妈妈哼了一声:&ldo;她是去出任董事长还是总经理呀,哦,还得给她挑个称心如意的好日子?这种时候,是个人都得想想明天进了公司该怎么表现!&rdo;
饭无论如何是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刚刚咽下的食物油腻腻地在胃里滑蹿。
爸妈还在争吵,爸爸据理力争,妈妈寸步不让。很快,双方的沟通彻底演变成了妈妈单方面的训斥:&ldo;……就我说,都是你们给惯的,二十几岁了,做什么还没个正行儿,你看看人家淑芬家的少宇,跟她一样大……&rdo;
她忍无可忍,起身去上洗手间,把舞台彻底留给他们。
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爸爸一个人垂首坐在桌边,看到她,可怜巴巴地笑了一下。
她心里憋着的气儿顿时消了大半儿。
&ldo;我妈呢?&rdo;
&ldo;接了个电话,说晚上还有个饭局,走了。&rdo;
父女俩悻悻对坐,状态蔫哒哒的。
爸爸忽然问:&ldo;莼莼,喝酒吗?开瓶红酒吧?&rdo;
她噗嗤一下就乐了:&ldo;爸,一瓶可不够,至少得两瓶吧,要是喝不倒明天不还得去上班?&rdo;
爸爸一脸内伤,拿起手边的外套,叹了口气:&ldo;走吧走吧!&rdo;
她脚步轻快地跟上:&ldo;真的不开一瓶吗?&rdo;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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