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王沅与公孙柔嘉相伴回殿。王沅道:&ldo;柔嘉,陛下今日定然回去椒风殿看望端娘,要不你就留在明光殿住一晚?&rdo;
公孙柔嘉高兴地答应下来,&ldo;好啊,那咱们要快点回去,一整个下午都没人陪徽君玩儿,她肯定很闷。&rdo;
张丽妃正好路过,说:&ldo;我也去,我们徽妘也挺想妹妹的,是不是,妘儿?&rdo;
徽妘立刻说:&ldo;姨姨,徽妘很想跟五妹妹玩呢。&rdo;
最后三人一起回了明光殿。张山陪着徽君骑竹马,她一点都不闷,见徽妘来了,马上拉着徽妘一起去玩了。
张丽妃笑道:&ldo;这些小人儿口口声声说离不开娘,你看,一见着差不多的玩伴,立刻就把亲娘抛开,都是些小没良心的!&rdo;
王沅与她一向是有话直说,不打什么哑谜,直接问道:&ldo;你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rdo;
张丽妃飞了她一眼,笑道:&ldo;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rdo;她看了一眼公孙柔嘉,剩下的话不肯说了。
公孙柔嘉起身回避,王沅拉住她的袖子,道:&ldo;我与柔嘉之间坦坦荡荡,这要说的话如果她不能听,那么也不必对我说了。&rdo;
&ldo;好吧,都坐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大家过段时间也都会知道。&rdo;张丽妃道,然后放低声音说:&ldo;我父亲说大将军身子快不行了。&rdo;
&ldo;你弄错了吧,&rdo;王沅疑惑道,&ldo;去年冬天冯大将军病的起不了身,但开春后天气暖和,他身子好起来,也能上朝。&rdo;
公孙柔嘉道:&ldo;沅儿说的是。&rdo;冯熙病重,那公孙敬不可能不知道啊。
张丽妃道:&ldo;那都是靠药撑着,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而且刚才在宴会上,你没瞧见齐夫人抱着三皇子手不都不愿意松开,恨不得那孩子是她自家的。&rdo;
王沅回想起宴会上的那一幕,齐夫人确实眼神狂热,要不是胡端娘借口说孩子换尿布,估计还要不会孩子。
公孙柔嘉颔首,说:&ldo;大概是齐夫人急了吧,想找个依靠。有冯大将军在的冯家,和没有他在的冯家完全是两回事。&rdo;
&ldo;也是,冯大将军在朝中威望太重,再加之他迎立陛下,对陛下有恩,而且这些年他虽然有擅权的嫌疑,但仍然算是对大周、对陛下忠心耿耿,只要冯大将军在一天,陛下必定会继续容忍冯氏。&rdo;王沅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张丽妃讥笑一声,&ldo;容忍,忍字头上一把刀,陛下现在的容忍只能换来以后更大的反弹。而且你们不知道吧,冯家的家奴冯子都、王子方等人因得到大将军的宠爱,连朝臣都敬着这两人,躬身服侍他们呢,我父亲身为卫尉丞,堂堂正正的官职,见到他们都要行礼。&rdo;
王沅想起自己读过的太宗朝的典籍,叹道:&ldo;冯大将军以谨慎忠心著称,侍奉太宗皇帝三十有余年,从未犯过错,因此太宗皇帝临终托孤,让他辅佐先帝。想不到这些年过去,冯大将军权倾朝野,却不再有过去的谨小慎微。&rdo;
公孙柔嘉道:&ldo;在权力的巅峰待久了,就算是圣人也免不了膨胀,更何况冯大将军还不是圣人。&rdo;
张丽妃道:&ldo;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些,反正一场风暴是少不了了,咱们各自保重吧。&rdo;
&ldo;那,你父亲怎么办?&rdo;王沅问道。
张丽妃摊手,苦笑道:&ldo;谁知道呢,他是冯大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想摆脱都摆脱不了,只怕还会牵连我。若我也折进去了,还要烦你多多看顾一下妘儿,她是女孩子,不会碍着别人的眼。&rdo;
王沅与公孙柔嘉劝道:&ldo;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事情哪里就到了这个程度。&rdo;
&ldo;就当是未雨绸缪吧。&rdo;
张丽妃把女儿叫过来,道:&ldo;妘儿,咱们要回宫了,你跟两位姨姨还有徽君妹妹告辞。&rdo;
徽妘乖乖地说:&ldo;姨姨,妹妹,徽妘回去了,再见!&rdo;
……
椒房殿。齐夫人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冯皇后看得眼花,道:&ldo;娘,您到底有什么事情?&rdo;
徽琰这时候走进来,拉着齐夫人的手,说:&ldo;外祖母,来跟徽琰翻绳玩!&rdo;
齐夫人心里正烦躁,甩开她的手,力气稍微大些,徽琰踉跄了下,幸好被乳娘扶住了。徽琰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冯皇后。
冯皇后忙把她抱在怀里,哄道:&ldo;徽琰乖乖的,别哭,外祖母不是故意的。&rdo;她亲了徽琰好几下,徽琰扁着嘴巴,到底没有哭出声来。
冯皇后让人把女儿抱下去,对着母亲埋怨道:&ldo;娘,您吓着徽琰了,您有什么气冲着女儿发,不要拿徽琰出气。&rdo;
齐夫人气道:&ldo;你这肚子怎么就怎么不争气,生了个丫头片子后就再没有动静了,但凡你争气些,为娘也不会这么担忧。&rdo;
冯皇后冷笑道:&ldo;原来娘是因为徽琰是个丫头片子才这么对她的,那您当初生我时,就该直接把我掐死了算了,省得今日生气!&rdo;
&ldo;你‐‐&rdo;齐夫人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长长叹了口气,&ldo;你父亲病情加重,我是担心你和你哥哥呀,你说你要是有了皇子,这事情就好办多了。&rdo;
这话齐夫人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冯皇后不为所动,淡淡地说:&ldo;只怕娘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吧?&rdo;
齐夫人知道一切都瞒不过这个聪慧的女儿,只能老实说:&ldo;丞相长史一职空出来,我本想着给你舅舅,也跟你父亲说了,你父亲答应下来,可谁知陛下说他早有安排,而且已经下旨从外地调官吏进长安担任丞相长史。我早就答应了你舅舅,这下子事情办不成,我都没脸回娘家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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