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顾谨亦认识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这个人有多死心眼。 明明放弃这段感情就好了,但顾谨亦六年前做不到的事情,六年后依旧做不到。 她无力去改变,只能希望这一次顾谨亦的选择是对的。 她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帮顾谨亦一起收拾楚小年的积木,当把最后一个蓝色方块放进盒子里的时候,她轻叹了口气,对顾谨亦说道:“你想去就去把,你想找谢淮舟,想跟他在一起,想做什么都可以。” 曲溪说到这儿顿了顿,声音一下子变得很轻。 “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喜欢他,你多喜欢自己一点。”她低声问。 顾谨亦把积木盒子盖上了,放在了收纳柜里。 他摸了摸曲溪的脑袋。 光看外表,曲溪早就是成熟冷艳的成年女性,把她手下的学生都吓得闻风丧胆。 但他却总记得和曲溪初次见面的样子,曲溪那时候还没这么高,抱着手臂站在角落,不笑,看上去不好招惹,其实比谁都心软。 “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脆弱,”顾谨亦对曲溪笑了笑,“我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年纪,我有楚小年,有自己的事业,也置办了足够生活的资产。我想去见谢淮舟,只是因为我还爱他。” “我不想让他变成当年的我,再等一个六年。” “但我永远保有离开他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他还让我伤心,那我随时可以走。” 他说得都是真心话。 二十岁的时候,他给出的爱是自己的全部,他总共就只有这么多爱,全都给了谢淮舟,所以他无法承受失去谢淮舟的代价。 可如今六年过去,谢淮舟还是他最爱的那个人,却不再是他的全世界。 曲溪扁了扁嘴,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 顾谨亦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顾谨亦既然是一个人去白帝星,也就没什么要准备的。 他把楚小年暂时送去了曲溪那儿,然后就像个一时兴起的游人,直接去港口买了最近一班的,去往白帝星的飞船票。 但他心里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想着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又没有按下那个拨通的按钮。 坐在飞船上的时候,顾谨亦想过要不要联系谢淮舟。 但他心里又有种近乡情怯般的心情,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最终也没有打开谢淮舟的联络账号。 整个飞行过程要七八个小时,往常顾谨亦都会带上眼罩睡觉,但这次他始终没有睡着。 下了飞船,跟着人群出了港口,站在白帝星繁华的商业街上,他也有片刻的迷茫。 明明离开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他却觉得恍如隔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去谢家,还是去谢氏集团的大楼总部。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联系谢淮舟。 在等待谢淮舟接通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忧郁地想,也不知道谢淮舟看见他的名字是什么心情,搞不好会在心里笑话他,连分手都这么不像样,轻而易举就被动摇。 但他等了好几分钟,光脑的页面始终停留在等待上。 谢淮舟没有接。 他又尝试了好几次,那边依旧毫无音讯。 他几乎都要放弃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散得七零八落,甚至有一瞬间又产生了逃跑的念头,觉得自己还不如赶紧买票再飞回罗塞尔星。 但他还是扼制住了自己,试了最后一次。 这次只过了十几秒,光脑上就显示连接成功。 然而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谢淮舟的脸,而是一脸垂头丧气的谢柯。 他们俩隔着屏幕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顾谨亦是费解,不明白谢淮舟的光脑怎么到了谢柯手里,而谢柯是不可置信,差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谢柯盯着他,激动得都结巴了:“嫂,嫂子,你怎么……肯联络我哥了?” 顾谨亦不知道要怎么跟谢柯解释,总不能说他是来找谢淮舟复合的吧。 他只能避重就轻道:“我有点事情找他,谢淮舟呢?” 谢柯却没有立刻回答,刚露出一点喜色的脸又垮了,满脸为难的样子。 顾谨亦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他隐约觉得谢柯身后的背景有点眼熟,像是在医院。 他皱着眉问:“怎么了,谢淮舟不方便出现吗?” 谢柯咽了咽口水,视线往旁边飘了飘。 谢淮舟何止是不方便出现,根本是没办法出现。 他挣扎了几秒,才低声地跟顾谨亦说道:“我哥现在没法跟你说话,他现在在医院,隔离室里。” “你离开以后,他的缺失症更严重了,易感期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谢柯的眼圈有点红。 他知道他不该拿这事情绑架顾谨亦,理智上他也清楚,是他哥对不起顾谨亦。 但谁能不偏心自己的亲人呢? 他哥这辈子,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并没有得到过多少温情和善意。 他哥身边的人,除了几个至亲对他还有感情,其他人,多的是人盼着他死。 他的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哀求:“顾谨亦,你能不能,能不能来看看我哥?他这次比以前发作得都要厉害,医生给他用了你留下的提取液都没用。他从前天就在医院了,一直关在隔离室里。” 谢柯说着说着就吸起了鼻子。 他跟谢淮舟长得是有点像的,只是因为他一直笑容开朗,柔化了五官中的凌厉。 “求你了,你哪怕见了他就走,”谢柯眼圈红红地看着顾谨亦,“你见见他吧,一会儿就好。” 顾谨亦也没想到,他一回白帝星,居然就恰好遇上了谢淮舟病情发作,连他留下的提取液都效果甚微。 也不知该说谢淮舟幸还是不幸。 他抿了下嘴唇,问谢柯:“你们在谢家的医院吗?” 谢柯连忙点头:“是是是,嫂子你要来吗,我让人去接你,哦不对,我让罗塞尔星的飞行器直接送你。” 他说着就要手忙脚乱去安排人。 可顾谨亦却打断了他,眉宇中透着分无可奈何。 “不用了,我已经在白帝星了。”相见 顾谨亦赶到医院的时候,谢柯已经焦急地守在了门口,一看见顾谨亦走上台阶,他就快步跑了过来。 虽然他前几天才陪着谢淮舟偷偷去了罗塞尔星,现在跟顾谨亦迎面撞上,却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他跟顾谨亦唯一的联系,其实也只有谢淮舟而已。 他刚刚情急下,脱口叫顾谨亦“嫂子”,但现在理智回来,他又不敢叫了。 他怕这个称呼触痛到顾谨亦,干脆理都不理他哥。 好在顾谨亦也并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他几步走上前,一边往医院直升梯的方向去,一边问他:“谢淮舟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谢柯老实道:“不太好,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医生说不能再加了,再加就出事了。” 他看了顾谨亦一眼,犹豫着又加了一句:“你待会儿看见他就知道了,你走以后,我哥情况真的更坏了。他上次易感期,医院让你在外面等,其实是因为我哥不想让你看到他那么难堪的样子。” 顾谨亦没回应这句话。 他当然知道谢淮舟的情况不好,但他也没有想过,到底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上一次易感期,他被拦在了等候区,等见到谢淮舟的时候,谢淮舟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除了稍显虚弱,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直升梯很快就到达了医院的最顶层。 顾谨亦顿了两秒,稳了稳心神,才跟着谢柯走了出去。 这里是谢家的私人医院,这一整层都是为谢淮舟的信息素缺失症设立的,所以楼层里格外空旷,气氛也安静异常。 顾谨亦穿过走廊,视线往两边扫视,脚步不知不觉就变慢了。 他突然明白,前几天他的梦里,为什么谢淮舟被关押的地方会如此眼熟了。 那分明就是这间医院的模样。 纯白色为主打,房间空旷,整个楼层就像一个牢笼,只关着谢淮舟一个人。 谢柯急匆匆地带着顾谨亦来到了隔离室外面。 上一次顾谨亦被挡在了门外,这一次他却看见这道门对他打开了。 里面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跟他以前去过的隔离室大同小异,只是空间要宽阔不少。 整整一面厚重的玻璃墙将房间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坐着几个守在此处的医生,而另一半就是谢淮舟所在的房间。 只是现在玻璃墙是不透明的,无法看见另一边的谢淮舟。 谢柯对顾谨亦解释道:“易感期的alpha很排斥除了他的oga以外的一切人。我们每隔一小时会看一下我哥的情况,其余时候,玻璃都是不透明的。” 留在这儿的几个医生都是谢家的人,自然认识顾谨亦,看见他出现在这里,既震惊又长舒了一口气。 谢淮舟的病情加重得不是一星半点,这两天根本没有缓和的趋势。 他们走过来想跟顾谨亦汇报谢淮舟的情况,却被谢柯拦住了。 “你们先出去吧,等会儿再进来,”谢柯冷静说话的时候,跟谢淮舟就更像了,“这里有我看着。” 几个医生也明白这是谢家家事,识趣地去了隔壁。 房间里只剩下谢柯和顾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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