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似乎只能这边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却听不见人讲话,男孩子有点着急:&ldo;你秒睡了?&rdo;
声音真好听,他刚用这好听的声音,和她告了白。
&ldo;没有。&rdo;原莱在房里走着,轻轻地重复:&ldo;没。&rdo;
&ldo;吓着你了?&rdo;他语气多了一丝忧切。
&ldo;也不是……&rdo;原莱答,其实吓到了,他这么直接,只言片语几乎能击穿她心脏:&ldo;就是……&rdo;
尽管快心梗了,她还是勉力斟酌着措辞:&ldo;有点突然,反应不过来。&rdo;
&ldo;我也反应不过来。&rdo;
&ldo;啊?&rdo;
少年开始放马后炮,似乎也有了点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ldo;冲动了,但是,是真的,真心实意这样想的。&rdo;
&ldo;嗯……&rdo;原莱应着,他语无伦次,可她都听得懂。
电话里,没人再开口,静悄悄的,只有呼吸。
须臾,
徐星河说:&ldo;没事。&rdo;
原莱在房里来回地走,好像不断这样走着,才能缓解她心头百感:&ldo;什么没事?&rdo;
&ldo;你给我什么答复,都没关系,&rdo;他说:&ldo;我听着,都听着。&rdo;
&ldo;嗯……&rdo;原莱悄悄深呼吸:&ldo;为什么……突然这样。&rdo;
&ldo;喜欢你啊。&rdo;他不做犹豫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冲击过后,这句赤诚的话,像温水一般漫过来,原莱鼻子一酸,眼眶也涩,她忍不住揉了揉眼,她有什么好喜欢的,她感激也畏怕,认为受之有愧。
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洁净到纯粹,为什么要喜欢她呢。
&ldo;可是我……&rdo;原莱想说什么,一出声,就被哽咽出卖,她飞快闭紧了嘴。
那头自是听见了这声音,疾疾道:&ldo;你等会说话,慢慢说。&rdo;
整理了一会激动的情绪,原莱才叹气:&ldo;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都快哭了,不知道什么原因?&rdo;
&ldo;哭什么啊,别哭。&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她眼眶再一次红了,心拧作一团,隐隐作痛。
这是一种把喜悦和酸楚,甜蜜与犹疑,揉进绞肉机里的痛意。他一定不明白。
原莱鼻腔发热,她走到书桌前,极轻极慢地抽了张纸巾,怕力道重了,被对面听见,又叫他多想。
不敢擤鼻子,只按掉眼角实在憋不住的泪渍,原莱索性坐下来:&ldo;你们学校,没女生喜欢你吗?&rdo;
&ldo;有,&rdo;他说:&ldo;我不喜欢。&rdo;
可她哪里值得喜欢啊。
这几年来,她对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困惑与怀疑。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造物主好像没有赋予她任何有价值的闪光点。
&ldo;我这个人,&rdo;原莱搓着下巴,她有点自嘲:&ldo;你信吗,除了几个相亲对象,这几年没男人和我说喜欢我,你是第一个。&rdo;
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个,像老天的失误,从云里掉下来,来到她身边,或者根本就是一个男仙家要来凡世渡劫,她是一个难,月老强牵红线,要他和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俗世女子恋爱,体会情爱的滋味,总有一天,他会回去,回到云端,消失在她乏善可陈的生命里。
&ldo;哦‐‐&rdo;那边语气意外开心:&ldo;没情敌,很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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