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普通人的梦只是梦,睡醒之后,现实依旧,&rdo;x教授说:&ldo;但有些人的梦,不是这样。&rdo;
&ldo;你的梦境是个世界,你躲在这里养伤,逐渐回忆起被遗忘的过往,那些欢乐的、悲伤的记忆,&rdo;夜幕下x教授的面庞显得很柔和:&ldo;但因为某些原因,总有一段记忆是你不愿意去直面的,所以你的记忆产生偏差,梦境一次次崩溃。&rdo;
叶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ldo;直到现在,这是你走的最远的一次,也是你距离出口最近的一次,&rdo;x教授缓缓松开了叶菡的手腕:&ldo;只有当你完完全全地记起了所有事情,你才会彻底醒来,回归现实。&rdo;
&ldo;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如果到现在你还觉得直接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rdo;
x教授往后退了一步,他抬手对着护栏一比划:&ldo;请吧。&rdo;
叶菡最终还是从栏杆边退了回来,她又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被困得太久了心情很糟糕。
&ldo;我这些天一直在试图把整件事情拼出来,事实上我也差不多整合了前因后果,&rdo;叶菡对x教授倾诉:&ldo;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的样子。&rdo;
叶菡身上乱七八糟的问题一大堆,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跟冬日战士和美国队长是一个时代的设定,但却始终无法把拼合完整的记忆融入自身,总觉得像是站在局外围观别人的故事。
除了某些特别惨烈的情节会感同身受之外,其他的经历叶菡真的绞尽脑汁也没能回忆起来。
究其原因,叶菡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这儿: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
叶菡最初的记忆是这个顺序:小时候的一些模糊的回忆‐‐进入公司帮叶苏做事‐‐从公司辞职只吃分红‐‐翻找出购买多日的游戏舱‐‐进入游戏舱攻略游戏‐‐游戏舱故障,无法退出‐‐带着贾维斯穿越进游戏世界。
叶菡后来根据巴基的描述和脑补,拼出来的事件是这个顺序:叶菡被叶鸿送去美国加入科学战略军团‐‐跟着美国队长打二战‐‐被九头蛇带走做实验‐‐被叶鸿带回中国‐‐被叶苏唤醒灌输虚假记忆‐‐来到纽约‐‐跟托尼闹掰去往哥谭。
这两条时间线里,第一条应该是虚假的,不存在什么穿越进游戏的说法;但如果第二条是真的,那第一条时间线后半截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九头蛇或者叶苏只用给叶菡灌输一些她小时候的回忆、再加上帮助叶苏做事的记忆就好,何必多此一举呢?
&ldo;发现了?&rdo;x教授终于笑了出来,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ldo;你多出了一段记忆。&rdo;
这也是为什么叶菡一开始不相信巴基那套说法的原因之一,只要叶菡不混淆她和游戏里&ldo;叶菡&rdo;的身份,摆在她面前的完全是两条互不干扰可以自圆其说的时间线,但是在硬要融合之后,时间线变成了三条。
&ldo;有关&lso;游戏&rso;的记忆……&rdo;叶菡大脑中灵光一闪,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x教授:&ldo;跟九头蛇和叶苏无关?&rdo;
x教授点点头,他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干脆利索地回答:&ldo;是。&rdo;
既然与其他人都无关系,那就只能是……
叶菡轻声呢喃:&ldo;我自己。&rdo;
☆、第63章
骤然醒悟的叶菡开始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她终于看到了漫漫迷途的出口,不用像没头苍蝇一样继续四处乱撞也理不出个章法来。
但转念一想,一个巨大的疑问浮上了叶菡的心头。
&ldo;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设置一段从来没存在过的虚假记忆?&rdo;叶菡茫然地看着x教授:&ldo;有什么这么做的必要吗?&rdo;
x教授没有回答叶菡,他只是摇了摇头,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这时叶菡忽然想起了x教授说过的话,他说对于身在哥谭的叶菡来讲,他来自两个月之后;他又暗示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叶菡的梦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即使叶菡现在想起了她在纽约经历的一切、重新回到哥谭,她还是没能从这个巨大的梦境里走出去。
听起来头都晕了,挺让人崩溃的。
不知何处的塔楼上竟然响起了深沉的钟声,每隔一秒便响一次,有规律地透过浓郁的夜色缓缓传来。叶菡正奇怪曼哈顿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就见x教授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说了一句话:&ldo;时间到了。&rdo;
&ldo;什么时间?&rdo;叶菡好奇地向着黑夜里张望:&ldo;会发生什么事情吗?&rdo;
&ldo;不会,&rdo;x教授说:&ldo;是我该走了。&rdo;
x教授认真地看着叶菡:&ldo;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也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请相信自己,你一定会想起一切,重新醒来的。&rdo;
叶菡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x教授拍拍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话,他面对着叶菡向后退去:&ldo;这毕竟是你的梦。&rdo;
&ldo;你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自己。&rdo;
&ldo;不要恐惧……&rdo;
x教授的身影在叶菡眼前迅速地虚化,最后他变成了一把闪着微弱光芒的流萤向着黑暗的夜空四散飞开。
钟声结束之后,x教授彻底消失无踪了,而之前被他定住的人群也在瞬间重新动了起来,无比自然地继续着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动作流畅好似从来没有人把他们的时间偷走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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