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麓川点头。
林阅一直盯着后视镜,直到驶出停车场,那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陈麓川这才动了,启步慢慢地往电梯门方向走去。
他十分焦灼,却又无可奈何。
&ldo;我想静一静&rdo;,&ldo;我需要一点个人空间&rdo;都是分手的委婉托词,如今林阅的&ldo;慢慢来&rdo;,何尝不是如此。他粗暴地拒绝了&ldo;分手&rdo;这个提法,不过是单方面地替这段关系续命罢了,就像行将就木的病人,临死前还得插几个星期的导管。
实在憋闷,下班前给孙磊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孙磊的新婚生活大约分外美满,不过两个多月没见,腰身就鼓了一圈。两人选了个静吧,点完酒,在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
见面照例先交代彼此近况,孙磊那边倒无大事,只说打算明年要个孩子。他瞅了瞅陈麓川,&ldo;遇到事了?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叫我出来。&rdo;
陈麓川也不隐瞒,&ldo;跟林阅有点矛盾。&rdo;
&ldo;说说。&rdo;
陈麓川便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对孙磊说了,只隐去了耿浩然那一节。
然而孙磊这人平日看似沉闷老实,凡事却都洞若观火,&ldo;你是不是大学的时候就对林阅有想法了?&rdo;
陈麓川喝了口酒,&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记得有一回林阅似乎是给耿浩然送了一套衣服,你整一周都没怎么搭理他。&rdo;
陈麓川笑了笑。
&ldo;要不是耿浩然那一茬,估计你俩早就在一起了吧,毕竟林阅也对你有意思。&rdo;
陈麓川一怔,&ldo;什么?&rdo;
孙磊笑了,&ldo;怎么?你没看出来?&rdo;
他当然看不出来,就林阅的态度,三回见四回躲,要是这都能看出来&ldo;有意思&rdo;,那他得多自恋才成。
&ldo;咱们毕业散伙饭那次,你喝醉了,我替你打了个车,问你地址‐‐你那时候已经不住宿舍了,结果问了半天,你乱扯一通。那时候我本来打算把你扛回宿舍,扔床板上得了,是林阅主动过来,说知道你住哪儿,送你回去。&rdo;
陈麓川听得发蒙,&ldo;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rdo;
孙磊笑说:&ldo;你喝断片了呗。&rdo;
&ldo;那她也没送我回去啊,我早上醒来是在宾馆。&rdo;
孙磊暧昧地瞥他一眼,
陈麓川忙说,&ldo;别瞎想,就我一个人。&rdo;
孙磊耸了耸肩,&ldo;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她嫌你喝醉了哇啦哇啦吵得烦人,就把你扔宾馆了。&rdo;
&ldo;还专门花两百块冤枉钱给我开个房?&rdo;
&ldo;所以我说她对你有意思,不然常人谁耐得了这个烦。&rdo;
陈麓川沉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不由地又想到那个梦,这会儿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又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细想,摇了摇头说,&ldo;我还是不信,我平时跟她打声招呼她都不情愿搭理。&rdo;
&ldo;有人就这样的性格,特别喜欢口是心非……&rdo;孙磊喝了一会儿酒,忽说,&ldo;我又想起一件事,林阅以前找我打听过你申了哪所学校。我就是从那时候觉得奇怪,平时你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她怎么无缘无故关心起你的去向。后来我就观察了一下,班上答辩完请导师吃饭的时候,咱们宿舍挨桌敬酒,你给林阅敬酒的时候,她是两只手接的……&rdo;
&ldo;这能说明什么?&rdo;
&ldo;接别人的都是一只手,就你两只,你说能说明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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