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安允儿开口，甚至已经数番暗示，但安允儿一直没有反应。

安允儿有药，安允儿能救赵忻……这些毕竟只是安然的一面之词，安允儿只要摇头否认，他们就会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

他其实自己都不信：这种情形下，安允儿真的能救的了姐姐?有人能救得了姐姐?

赵忻摇头制止，一双黯淡的眼睛看向安然，道：&ldo;此时此刻，先生还是觉得，赵忻能活?&rdo;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虚软无力，仿佛吐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生命中最后一次呼吸。

安然点头：&ldo;能。

&rdo;

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赵忻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道：&ldo;知道我，为什么要见先生吗?因为，全世界都觉得，我要死了，只有先生，觉得我能活……

&ldo;全世界，都希望我去死，只有你们，希望我能活……&rdo;

赵恒涩声道：&ldo;阿姐。

&rdo;

&ldo;小时候，&rdo;赵忻低声道：&ldo;他们叫我，孽种，就算披上嫡公主的皮，也改变不了，母亲未婚先孕的事实……

&ldo;让我，和亲蛮夷，又说我是，大雍之耻，所有雍人之耻……

&ldo;阿恒接我回来，说我，不守妇道，坑害夫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ldo;我怀，怀夷王之子，说我，说我……&rdo;

她气息微弱，话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ldo;阿姐，&rdo;赵恒哽咽道：&ldo;何必理会这些人的胡言乱语，我们自己过得好，就好了。

&rdo;

&ldo;怎么可能不在乎?&rdo;赵忻双眼已经半阖，喃喃道：&ldo;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只是，不许自己在乎罢了……

&ldo;全世界都希望我死，我又怎么能活?&rdo;

安然默然片刻，道：&ldo;我去叫安允儿。

&rdo;

果然生孩子，会把最软弱的女人变得坚强，也会把最坚强的女人变得软弱。

&ldo;安先生，&rdo;赵忻道：&ldo;赵忻……有一事不明。

&rdo;

你可以在生完之后再问的……安然心里叹了口气，道：&ldo;公主请讲。

&rdo;

赵忻道：&ldo;安先生，我知道你、你和……&rdo;

&ldo;阿姐，&rdo;赵恒道：&ldo;我替你问。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