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素玉说:“是。公主已经吩咐过了。”
&esp;&esp;“你明日还要成亲,”展岳没有忘记这件事儿,他和颜悦色道,“做完这些,早点去歇着。”
&esp;&esp;素玉嗫嚅道:“公主这样,奴婢……”
&esp;&esp;“府里的事不必你操心。”展岳的音调四平八稳,却不容人辩驳,他道,“成亲是女子一生头等大事儿,公主又为你的婚事操心了那么久,不要让她白忙活一场。”
&esp;&esp;素玉脸色微红,只得道:“是。”
&esp;&esp;素玉很快领命去吩咐了厨下,展岳的目光却仍然放在几人身上,他长身玉立,神色淡然道:“对外宣称,郑嬷嬷乃因病过世。”
&esp;&esp;“假若谁走漏了风声出去,我不会对他客气。”他的语气斯文又优雅,并不见疾言厉色,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冰凉。
&esp;&esp;府里的人,皆见惯了他平日里与嘉善在一起时温情的那一面,还不曾见过他这样肃杀的样子。
&esp;&esp;想到他曾经是金吾卫都指挥使,现如今又执掌京城九门,是真正的带兵之人,女孩儿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朱侍卫也不敢多嘴,只一齐地诺诺道了声:“是。”
&esp;&esp;展岳余光瞥见几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便又笑了起来。他的面孔皓如白雪,那笑意不由在黄昏的夜里熠熠生辉。
&esp;&esp;他道:“你们今日也辛苦了,各自去账房里领二十两赏银,都早些下去歇息。”
&esp;&esp;众人迟疑一会儿,皆不敢应下,展岳便道:“我哪个字没说明白?”
&esp;&esp;“是,奴婢晓得了,谢驸马赏。”绿衣反应最快,知道展岳这是恩威并施地想要封她们口,便率先躬身谢恩。
&esp;&esp;余下几人也慢慢领悟过来,纷纷道是。
&esp;&esp;展岳心里还一直记挂着嘉善,见目的达到,遂不再睬他们,大步地迈进了院子。
&esp;&esp;素玉办事向来利落,已经将小菜送到了嘉善房里。
&esp;&esp;展岳进房的时候,嘉善独自半倚在贵妃椅上,她膝前盖了块薄毯,脚上没有穿鞋,只着一双绸布锦袜,正望着窗外夕阳的方向,怔怔出神。
&esp;&esp;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单手托着粉腮,轻声道:“你回来了?”
&esp;&esp;展岳并不多话,“嗯”了下,慢慢走到椅子前,见她赤着小脚,就自然地弯身去给她穿鞋。
&esp;&esp;他的手掌宽厚,孔武而有力,只一下便牢牢地牵握住了嘉善纤细的脚踝。掌心火热的温度很快透过锦袜,自脚心处蔓延了嘉善全身。
&esp;&esp;她犹如触电般地缩了一下,不自觉低头去,见展岳正半跪在地上,动作专注,一头乌发如鸦羽般倾泻如瀑。
&esp;&esp;嘉善唇瓣微颤,意欲缩回脚,她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esp;&esp;“别动。”展岳握着她的脚踝没放。
&esp;&esp;他没有抬头看她,只轻轻道:“待日后月份大了,肚子也会越发重。那时,你弯不得腰,不还是需要我吗。”
&esp;&esp;“我帮你穿。”展岳半挑长眉,语气不容置喙。
&esp;&esp;嘉善抿了抿唇,她低下头去,几乎是怔楞地盯着展岳瞧。
&esp;&esp;展岳生得明眸皓齿,侧脸的线条俊美又清秀,卷翘的睫毛好比寒鸦飞翅。两片薄唇抿在一起时,更衬得他肤色莹白,有如镜中仙。
&esp;&esp;他是这样好的男人啊。
&esp;&esp;嘉善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遂一直盯着他看。
&esp;&esp;展岳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替她穿上鞋履后,便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笑了下:“陪我用点膳吧。”
&esp;&esp;“我一天未进食了,实在饿得很。”展岳说。
&esp;&esp;嘉善望向他英俊的眉目,不由关切地问:“为什么会一天没进食?”
&esp;&esp;“都察院的杨御史,昨天下朝的时候被人暗算,伤到了右臂。都察院的人今天找我来要说法,”展岳徐徐道,“好在贼人已经捉到了,就是审问上花费了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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