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见嘉善的语气里没有拈酸吃醋之意,展岳也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他道:“什么夫妻缘分?不是与你讲过,我的妻子只有一个。”
&esp;&esp;“前世的我怎么会那么蠢钝,眼睁睁看着你嫁与展少瑛。好在今生亡羊补牢,没有再重蹈覆辙。”展岳的眉眼温和,脑袋顺势轻靠在嘉善酥软的肩头上,“可别再拿这事儿戳我心窝了。”
&esp;&esp;嘉善轻轻弯了弯唇角,本来因提及展少瑛而有些阴翳的心,一时又柔软起来。她轻轻推了下展岳,顺着话道:“是啊,你怎么那么蠢。”
&esp;&esp;嘉善言笑晏晏,展岳的神色也变得温柔又专注,他定定地与嘉善对视了半晌,嘴唇轻动说:“会介意我问,章和二十二年,发生了什么吗?”
&esp;&esp;嘉善的眼睫几不可见地轻轻颤了颤,展岳斟酌着措辞,低声道:“是不是父皇……”
&esp;&esp;嘉善抿住嘴唇,紧紧握住了展岳的手。
&esp;&esp;展岳立即更紧地与她交握住,他试探着道:“即位的,是赵佑成?”
&esp;&esp;嘉善没有吭气,展岳却已推算出前世的许多经过,他目光里流露出怜惜之意:“以他的品性,恐怕不会容裴家与元康的存在。”
&esp;&esp;“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也——”
&esp;&esp;展岳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嘉善倏地捏紧了他的指尖。本已没有再过多感伤的往事,此刻在最疼惜她的人面前,再次被揭开了脆弱。
&esp;&esp;嘉善自己抹掉了眼角溢出来的泪,道:“都过去了。”
&esp;&esp;展岳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以一种“老鹰护崽”的方式把她抱在怀中:“是,都过去了。”
&esp;&esp;他揽着她,低声说了句:“抱歉。”
&esp;&esp;嘉善顿住,疑惑地望向他:“抱歉什么?”
&esp;&esp;“前世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展岳说。
&esp;&esp;他如此讲,嘉善却想到了那一次,他们在东直门口相遇时,展岳的几句善意之言。
&esp;&esp;她将此事说给展岳听:“当时赵佑成正春风得意,急着立威,没有人敢过多接近我。我骄傲了一辈子,何曾受得了。”
&esp;&esp;“那个时候,也只有你还敢雪中送炭,劝我要保重自身。”说着说着,嘉善的眼眶又开始微微发热,她忍住酸意,“所以,别抱歉。”
&esp;&esp;“听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展岳夸张地松了口气。他低头,在嘉善的耳侧亲啄了一下,“我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前世,心里也是只有你一个。”
&esp;&esp;嘉善道:“你这样闷,我又怎么能知道。”
&esp;&esp;“你知道的。”展岳道,“否则也不会将这些都讲与我听了。”
&esp;&esp;展岳低头望她:“是不是?”
&esp;&esp;
&esp;&esp;夜里清风徐来,嘉善两腮边的鬓发也被轻轻地吹拂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展岳脸上温暖而和煦的微笑,一时间,竟沉醉不已,什么话也不想多说了。
&esp;&esp;嘉善情不自禁地将脑袋枕在了他坚实的肩上。
&esp;&esp;展岳便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esp;&esp;过得半晌,嘉善忽然问:“你不怕吗?”
&esp;&esp;“怕什么?”展岳不明所以。
&esp;&esp;嘉善靠在他肩头,嘴里喃喃道:“我可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不怕我身上有什么污秽吗?”
&esp;&esp;展岳轻笑了声,以两指轻捻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瞧着嘉善的脸:“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公主敢冒大不韪把天机泄露给我,我谢你怜你都来不及,又有什么怕的。”
&esp;&esp;“再者,”展岳长眸微睐,嗓音温和平静,“比起那些见神不见鬼的传说,我更害怕,你说的事情会再次重演。”
&esp;&esp;“不会。”比起展岳柔和的语调,嘉善的语气要更加坚决,她看他一眼,复又道,“不会重演。”
&esp;&esp;这一次,元康双眼已然复明,又有这样好的你在我身边。我们怎么还可能会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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