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问:“你呢,刚才还去敬了酒,应该更累吧。”
&esp;&esp;展岳答:“不累。高兴尚来不及。”
&esp;&esp;“我身上沾了酒味儿,先去洗漱。”展岳顿了顿,剩下的话在他舌尖上滚了一下,他才道出口,“等我些时候,可以吗?”
&esp;&esp;他这样小心翼翼,倒让嘉善也不好意思起来。
&esp;&esp;她点头说:“可以。我也要把妆容洗掉呢。”
&esp;&esp;“那我换人来服侍你。”展岳说。
&esp;&esp;嘉善见他说个话,还要左思右想半天,不由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esp;&esp;她神色郑重下来,轻声唤道:“砚清。你不必与我这样客气。”
&esp;&esp;这是嘉善头一回喊他砚清。
&esp;&esp;展岳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他双目里仿佛有团火焰在燃烧,心口处有个地方,顿时软地一塌糊涂。
&esp;&esp;
&esp;&esp;嘉善的声音娇柔,即便不存着刻意,那声“砚清”里的甜滋滋,还是在刹那间,盈满了展岳的内心。
&esp;&esp;他望向嘉善,低低问道:“你唤我什么?”
&esp;&esp;“砚清啊。”嘉善没觉出有任何不妥,她大方地启唇说,“莫非成了婚,我还要叫你大人吗?”
&esp;&esp;“不。”展岳淡淡道,“叫砚清很好。”
&esp;&esp;嘉善于是笑了笑。
&esp;&esp;其实,展岳于新婚夜上的反应,与嘉善预想得不大一样。明明他以前干那些“混不要脸”的事情时,很有几分霸道劲。
&esp;&esp;怎么真成了婚后,反倒变扭捏了起来?
&esp;&esp;腼腆地简直不像他。
&esp;&esp;嘉善瞧着他,竟觉得有些乐。展岳这模样,无端地让嘉善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渐渐放松了。
&esp;&esp;嘉善睨了他一眼,笑着说:“素玉丹翠几个,就在旁边的隔间候着。我唤她们来为我卸妆就是了,何必再传其他人。”
&esp;&esp;展岳点头,认同了嘉善的意见:“也好。她们服侍你惯了。”
&esp;&esp;道完这话后,他缓缓地从床榻边起身。展岳的身形高大,那双典型的桃花眼似弯非弯着。
&esp;&esp;他的喉结微微地滚动了一下,他慢吞吞说:“我去次间洗漱,然后再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esp;&esp;说完,展岳仿佛是有些害怕见到嘉善一样,眼尾轻轻地下垂了去,他没再看她了。
&esp;&esp;“喂——”
&esp;&esp;在展岳旋身欲走的时候,嘉善忽然叫住了他。她嗓音清亮,声调似乎与展岳隔得很远,可又好像离得那么近。
&esp;&esp;展岳的脚步顿住了,他的背影显得很僵硬。
&esp;&esp;嘉善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走过去,抬起首和展岳对视着,她低声地问:“你还记得当初娶我,是为了什么?”
&esp;&esp;嘉善的面容皓白如玉,衬着酒后的微醺,恰是一个相貌甜甜的红粉佳人。展岳的舌尖和心尖都觉得好一阵发干。
&esp;&esp;他眼也不眨地回:“想给你依靠。”
&esp;&esp;“是。”嘉善点头,应了一声。她帮展岳重新系了一遍衣襟上的束带,低笑地说,“我嫁给你,是因为你说会保护我。也是为了让我们彼此,都能有可以依靠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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