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船,见舱里倒也彩绘珠饰,更难得有张床榻,还铺着锦褥,想是谁家私船。云瞳放下离凤,悄悄拨开大氅,往里看了一眼,男人腮上红霞染透,眉下情眼迷离,两唇开阖,□□不休,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ldo;主子……&rdo;三月想问,被六月拉到了外面:&ldo;总得知道,船往哪儿开啊?&rdo;
&ldo;你们下去吧。&rdo;云瞳听得清楚,眉头大皱,看那隔扇还是镂空的,并不挡音。
下去?三月瞪眼望着岸边,估算距离:&ldo;我最近没大练轻功,怕……&rdo;
&ldo;你不是会水么?&rdo;六月笑着一指湖面:&ldo;游回去就是了。&rdo;
&ldo;啊?&rdo;三月吓了一跳:&ldo;什么月份了你让我跳水。&rdo;
&ldo;怎么还不滚?&rdo;云瞳的喝声传来,显见对自己两人在外聒噪已不耐烦了。
三月无声叫苦:&ldo;真跳下去?&rdo;
六月捂口偷笑,自己带着另外几名亲卫,绕到船后,飞身跃上了另外一条伴舟。
&ldo;哦!&rdo;三月恍然大悟,正要离开,忽听得舱里一声急促深喘,混着无边月色,勾人心魄。
云雨之布,便在斯时。
……
池相府书房
三月侍立在紫檀木大桌案旁,端过一只五彩云鹤纹的茶盅来,刚往里添满了水,便闻茶香四溢:&ldo;相府里真有好东西,奴才都没见过呢。这茶说叫水丹青,主子尝尝。&rdo;
云瞳抿了一口,便皱眉放到一旁:&ldo;淡的没滋味,拿走。&rdo;
三月目瞪口呆,只得捧了出去,偷着蘸指一尝:挺好的嘛。听说多少多少银子才能买一小撮,就这么白扔了多可惜。
浅碧色的茶汁溅了两滴在桌案上,云瞳瞧见了,拿指一抹,便好似铺就了一副丹青。山水朦胧,轻舟浮荡,有暗香缭绕,久久惹人遐思。
问他姓名,不答;问他家世,也不答。带他回来,不肯;送他去上京,也不肯。他的神情先是凄苦,后是死寂,对眼前一切皆毫无留恋。她看着看着便恼了:&ldo;你不听妻主之命……&rdo;
话还未完,被他急迫打断:&ldo;大将军王,春梦无痕,不如两两相忘……&rdo;
相对再无言,只得各自别开头去,直到船回岸边,她记得自己才又说了一句:&ldo;也好……&rdo;
&ldo;主子?&rdo;三月圆圆的小脸忽在眼前放大。
云瞳猛&ldo;咳&rdo;了一声,再看桌上,山水轻舟已无痕迹,便似一场消散了的春梦……那夜,是梦呵?
&ldo;有什么事?说话。看我作甚?&rdo;
你发呆呢,我都说两遍了你还没听着。三月也没法辩白,咧嘴干笑了两声:&ldo;请主子示下,那些伺候元服的管事仆从还都留在这里么?毕竟……&rdo;毕竟要伺候的人没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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