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娜说:“我只知道,你的成功过程很难,很难。”
九叔说:“不信不行,不是谁家想发财就都能发的。”
林若诚父母过世后,惟一的一个亲叔一辈子没有结婚,后来被林若诚接到北京家里,前年得一种始终没有确诊的病痛苦地死在医院里。打把叔接出,林若诚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屈指算算,至少十年。九叔是远房的,早出了五服以外。
表示崇敬,三个人在村口下了车。
村里大约四五十户人家,只有南北一条街道,异常地寂静,连声鸡鸣狗叫也没有,让人产生恐怖片中鬼魂出现前的悚然。九叔的脚步很重,一下接一下叩在地上,“咚咚咚”地,整个村子上空都在响。
沈娜问:“九叔,村子里没人吗?”
九叔没有抬头:“有。”
果然。走不多远,在一个瓦楞上长满草的门楼台阶上,坐卧着一个须发连长在一块儿的老头。林若诚喊他七爷。
沈娜看出了林若诚和自己同样的迷惑,干脆直接上前问,她随着叫:“七爷,我是林若诚的爱人,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七爷眼睛依然闭着:“跑了。”
沈娜纳闷:“这么好的地方,都跑了干什么?”
七爷:“怕死。”
沈娜瞪大了眼:“怕死?”
七爷:“我不怕。可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呀,嗬嗬嗬……”
九叔的脚步声接着叩向村子深处,边走,边自言自语:“前年一年,村子里就死了十五个,全都说不出症,九叔的儿子和孙子,一块儿在医院走的,前后错一天。后来来了调查队,说是喝了有污染的水,水利局就打井,好了一年,水又起味,人一下子就全都跑光了。啥污染的水?河流了成千上万年了。”
七爷突然跳到街心狂喊起来:“都跑都跑,有钱都跑美国跑天上去……”
小学建在村南头的山坡上,林若诚有心在家乡留点能传下去的东西,请的是临河最好的施工队,资金又是敞开口的,学校建得坚固、漂亮,与省城任何一家高档住宅小区的贵族学校相比,都绝对毫不逊色。门口上方,早早地挂起了“欢迎林先生、沈女士莅临剪彩”的大横幅,落款是镇委、镇政府。
所有的门都没有上锁。
九叔不等问,解释说:“不用锁,没谁来这个村偷东西。”
推开微机室的门,里面是林若诚亲自去省城科技市场定的最先进的机型。接着,是一个一个装有冷暖空调和投影的教室。出来,他久久地肃立在学校门口。
林若诚自言自语:“没有孩子,明天剪什么彩?”
九叔:“有办法,说是一早去镇上接。”
林若诚望着山脚下缓缓蠕动的河水,摇摇头,突然,用双手合成喇叭放在嘴边,对着群山大声喊道:“我———愧———心———过———没———有……
声音在山峦间回荡着,越传越远……
2004年12月17日于郑州第一稿
2005年4月19日 于郑州第二稿
2005年5月22日于郑州第三稿
2005年6月11日于郑州第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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