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鹰猛地回过头,惊疑而心虚地看了师伯片刻。突然怒吼一声,跑离炼窟。跑进夜色之中。
≈≈≈
雨停了。
金不戮独自在父母灵前跪了一天。入夜,最后磕了个头,走出房外。
爨莫扬在楼梯拐角处等待。正透过窗口,望向远处辽阔的海面。
金不戮一怔:&ldo;虎伯呢?&rdo;
爨莫扬笑道:&ldo;这几日他们也累坏了,请他们去休息了。由我来背你下去。&rdo;
金不戮捏了捏拐杖,向一旁走了两步:&ldo;规屿地势高低不平,我倒是也习惯了。平时自己也可以走下去的,就是慢了一些。莫扬哥若不赶时间,不如陪我散散步吧。&rdo;
说罢,也不等人,便自行下楼去。
爨莫扬赶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ldo;谢谢你,阿辽。&rdo;
金不戮有些无措。
爨莫扬将他的手握得再紧了一些:&ldo;那日四合楼上,形势不容退让。虽说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也深知绝无可能在沈叔叔面前全身而退。若非有你,恐怕我……&rdo;
说到动容,爨莫扬缓了缓,继续道:&ldo;恐怕我……我爹娘,可能就要在一年之内痛失一双儿女了。我爨氏一门上下,都感谢你。&rdo;
&ldo;莫扬哥切莫如此说。你是为了陪我才来南海,我怎能叫你涉险。&rdo;
爨莫扬摇头,更上前一步:&ldo;从济南到南海,屡屡有难之时,都是阿辽你出手相助。我白白蒙你尊一声大哥,却总在你的庇护之下。&rdo;
金不戮凄凉笑道:&ldo;这些算什么?我就算死了又能怎么样。我这卑贱之人,又怎配在爨氏一门前提半个字?总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do;
爨莫扬已不止一次见他这副绝望伤感的模样。扶着金不戮的肩膀,扳正他身体:&ldo;阿辽怎能这样说。我怎么会让你为我死?我为了你死还差不多。&rdo;
金不戮见他误解,急忙道:&ldo;不,我是说……我如今孤身一人,烂命一条。就算死也不足惜。莫扬哥不用介怀。&rdo;
&ldo;谁说你是孤身一人。&rdo;
爨莫扬说完这句,敛眉一笑。再抬起脸,深邃双眸被窗外星光衬得柔光万重:&ldo;阿辽,随我回明月山庄吧‐‐自今以后,我的家便是你的家。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我只能一生护着你了。&rdo;
金不戮十分震惊,忙说:&ldo;不,莫扬哥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真的不值一提。&rdo;
&ldo;好,那便不说。我明日便启程回去,阿辽随我一起?&rdo;
金不戮淡淡一笑:&ldo;我想再陪陪爹娘。&rdo;
爨莫扬默了片刻,继续笑道:&ldo;回到家中,我必然还要禁足,就不能频繁来看你了。若阿辽有事叫我,爹定然会允我离开南宁州。只是你我书信,却少不得被他查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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