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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他以不大肯定的口吻问道：&ldo;太阳有九颗行星，对不对?&rdo;

&ldo;十颗。&rdo;回答得非常坚决。

史瓦兹迟疑了一下。嗯，他们也许发现了另一颗，只是他从未听说。可是，格鲁又为什么知道呢?他扳了一下手指，又问了一句：&ldo;第六颗行星怎么样?旁边是不是有好些光环?&rdo;

格鲁将&ldo;王侧教前&rdo;卒子慢慢向前移动两格，史瓦兹随即采取相同行动。

格鲁说：&ldo;你是说土星吧?它当然有光环。&rdo;他开始暗自盘算：他可以选择吃掉对方&ldo;教前&rdo;或&ldo;王前&rdo;的卒子，但两者导致的后果还看不太清楚。

&ldo;那么在火星和木星之间，是不是有小行星带?我的意思是，介于第四和第五颗行星之间。&rdo;

&ldo;没错。&rdo;格鲁喃喃答道，然后再度点燃烟斗，陷入忘我的沉思。史瓦兹捕捉到那种痛苦的不确定感，令他感到极为厌烦。对他而言，既然确定了地球的身份，棋戏就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他脑海中激荡着许多问题，其中一个突然溜了出来。

&ldo;这么说，你那些胶卷书的内容都是真的?真有其他的世界?上面也有人类居住?&rdo;

格鲁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抬起头来，在黑暗中无意义地定睛凝视：&ldo;你是认真的吗?&rdo;

&ldo;有没有?&rdo;

&ldo;我向银河发誓!我、相、信、你、真、不、知、道。&rdo;

史瓦兹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ldo;拜托‐‐&rdo;

&ldo;当然有其他的世界，至少有好几百万!你看到的每颗恒星都拥有数个世界，而大多数恒星你根本看不见。它们都是帝国的一部分。&rdo;

当格鲁激动地答话时，史瓦兹的内心微妙地感到模糊的回声，像火花般直接跃过两人心灵间的空隙。而且，史瓦兹感到这种精神触觉变得一天比一天强。或许不久之后，即使对方不开口，他的心灵也能听见对方脑海中的话语。

直到现在，对于这整个谜团，他才终于想到精神失常之外的解释。他是否以某种方式跨越了时间?也许，是睡了一大觉?

他以沙哑的声音说：&ldo;这一切已经发生多久了，格鲁?只有一颗行星的时代，距离现在已有多久了?&rdo;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他突然变得分外谨慎，&ldo;你是古人的一员吗?&rdo;

&ldo;什么的一员?我不是任何组织的成员。可是，难道地球不曾是唯一的行星吗?……嗯，不是吗?&rdo;

&ldo;古人是那么说的，&rdo;格鲁绷着脸答道，&ldo;可是谁知道呢?谁又真正知道呢?据我所知，天上那些世界有史以来就一直存在。&rdo;

&ldo;但那究竟有多久了呢?&rdo;

&ldo;好几万年吧，我想。五万，十万，我说不准。&rdo;

好几万年!史瓦兹感到喉咙咯咯作响，连忙强压下去，心中则有说不出的惊慌。一切都只是两步之间的事?一眨眼、一次呼吸、一个瞬间，他就跃进好几万年?他发觉自己又遁入失忆症的解释，他对太阳系的错误认知，一定是受损的记忆穿透迷雾的结果。

不过格鲁继续开始下棋‐‐他拿下对方的&ldo;教前&rdo;卒子，史瓦兹立刻注意到那是个错误选择，这个心灵反应几乎是机械式的。现在每一步棋环环相扣，根本无需多加思索。面对两个白卒子构成的前锋，他的&ldo;王侧&rdo;城堡向前冲去，攫获了最前面那一个。接着，白骑士又走到&ldo;主教三&rdo;，史瓦兹的主教则移到&ldo;骑士二&rdo;，这是投入战场的准备动作。格鲁有样学样，也将他的主教移往&ldo;王后二&rdo;。

在发动最后进攻前，史瓦兹歇了一下。他说：&ldo;地球是头儿，对吗?&rdo;

&ldo;什么的头儿?&rdo;

&ldo;当然是帝……&rdo;

不料格鲁猛然抬起头来，发出一声狂吼，令所有的棋子为之震撼：&ldo;你听好了，我对你的问题厌烦透啦。你是真正的傻子吗?地球看来像是什么东西的头儿吗?&rdo;随着一阵平缓的嗡嗡声，格鲁的轮椅绕过小桌，史瓦兹感到手臂被几根指头紧紧抓住。

&ldo;听好!你给我听好!&rdo;格鲁将粗哑的声音压得很低，&ldo;你看到地平线了吗?你看到它在闪闪发光吗?&rdo;

&ldo;看到了。&rdo;

&ldo;那就是地球‐‐整个地球都是那样。只有东一块、西一块，像此地这样的几块土地例外。&rdo;

&ldo;我不懂。&rdo;

&ldo;地球的地壳具有放射性，土壤会发热发光，始终在发热发光，会发热发光直到永远。没有任何作物能生长，没有任何人能生存‐‐这点你真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有六十大限?&rdo;

半身不遂的老者终于息怒，他操纵轮椅绕过小桌，回到原来的位置上：&ldo;轮到你走了。&rdo;

六十大限!现在的心灵接触再次带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威胁感。当史瓦兹以紧绷的心揣测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棋子好像自己知道该如何行动。

他的&ldo;王前&rdo;卒子吃掉对方的&ldo;教前&rdo;卒子;格鲁将他的骑士移往&ldo;王后四&rdo;;史瓦兹的城堡横向移动，攻取&ldo;骑士四&rdo;的位置;格鲁的骑士再度进攻，来到&ldo;主教三&rdo;;史瓦兹的城堡仍避免冲突，前往&ldo;骑士五&rdo;暂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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