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扬咬着烟嘴低下头,蓦地嗤笑出声。他阴沉的笑令袁成文不由自主地感到浑身寒意,心下一急大喊道:“你放心,这笔钱我只拿手术费需要的部分,剩下全归你!……我、我还能立字据,日后一准儿通通还你,保证一毛不少!”“我操。”扬笑得更厉害了,嗓子被香烟呛到,变得有些沙哑。他挑唇看向袁成文,摇头感慨着说:“连自己女朋友得肿瘤的谎都能扯出来?袁成文,你他妈还是人么。”“老子对天发誓!要是说谎让我生儿子没p眼儿!”袁成文双目通红,向天赌誓道。“别说你现在没有,要他真像你说得那样,你也会二话不说把自己亲儿子扔马桶里给冲了吧?”“谭扬你!”袁成文冲过来,扬手就又要甩谭扬耳光。谭扬用左手一把稳稳接住,将袁成文的胳膊朝反方向一寸寸地扭。“哎呀呀呀呀呀!”袁成文被掰着手连声呼痛。谭扬死死咬紧后槽牙,从齿间低沉地逼出了一句:“滚!”就在此时,袁成文的眼神忽地一寒,突然用另只手挥拳狠狠朝谭扬的右臂砸了上去。谭扬见状赶忙向后撤身,可此时已来不及。他只觉得手臂瞬时传来一阵钝痛,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用左手使劲按着右臂,额上渗出了一层虚汗。“是、是你先动的手!”袁成文也自知这一下肯定是下手下重了,一步步向后倒退着大叫道,“是你逼我的!”继准正在附近找寻谭扬的身影,突然就听到巷子里传来袁成文的声音。他心下一沉,急忙朝着巷道深处跑去。在看到谭扬按着胳膊,脸色煞白地倚墙靠着时。继准只觉得脑子“嗡”地一懵,一把推开挡路的袁成文冲了上去,将人扶住。“扬哥!”继准惊慌地喊了声,下意识就要去摸谭扬的右臂。“没事。”谭扬的声音因疼痛而显得有些发颤,但面对继准时的语气仍尽量控制的平和一些。继准抬眼看向一旁的袁成文,向来漫不经心的眼神此时已是暗沉一片。袁成文被这狼崽子似的目光整得又有些发毛,一下踢翻了脚下的饭盒。骨头汤瞬间洒了一地,蒸腾起缕缕白烟。“我说舅舅。”继准用虎牙硌了下嘴唇,“你这是打算不把他逼死就不算完了是吧?”“我……我也不是诚心的呀!”袁成文此时虽然心虚,但面对个半大小子还是不能失了长辈的面子。他梗着脖子道:“你自己问他,那房子留着也没用,卖了对他对我对燕子都好!再说那钱我又不是不还!这不是赶着救急嘛!”“那是你们家的事我管不着。”继准眯了下眼,话锋陡然一转,“但你再敢碰谭扬一下试试。”袁成文闻言,蓦地一愣。“你是他舅舅,所以他不会把你怎么着。”继准顿了顿,抬头看着袁成文一字一句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说完这句话后,继准再不多看袁成文一眼。他扶起谭扬,两人一起出了深巷。巷外阳光刺眼,继准走在前面正打算拦车,被谭扬从身后叫住。“,干嘛去?”继准头也不回地闷声道:“医院,看看你胳膊。”“不用。”谭扬走到继准面前,语气和缓,“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疼了。”继准皱眉盯着谭扬,狐疑地问:“你确定?”“嗯。”谭扬点点头。见继准仍站在原地不动,他稍稍犹豫了下,而后用左手拉住了继准的手腕:“走吧,去食堂吃点东西,下午还要上课。”继准被攥住的手,指尖不易察觉地微动了下。但想了想,还是没忍心将谭扬甩开。直到进入学校,对方才松开了继准的手腕。继准撇开目光,将手揣进兜里,却只觉得整一下午腕上都还残留着谭扬的体温。……当晚,谭扬本打算去超市里买些速冻饺子煮。结果继准没经他同意就直接点了一大堆饭菜让人送到了他家。“残疾人就老实边儿上待着吧。”继准打开餐盒,铺排了一大桌,而后冲着写作业的谭乐喊了声,“小乐,洗手吃饭。”谭乐闻见满屋子饭香,早就坐不住了。但因为忌惮着一旁的谭扬,又不敢把屁股从凳子上移开。此时听到继准的声音,他如获大赦,撒丫子跑去卫生间洗手去了。三人吃完饭,继准便开始帮谭扬翻译起他今天写的笔记。“沃……沃……沃……”看着扭在纸上的一团乱麻,继准咬着笔杆凑近,费力地辨识着自己开创的字迹,“沃靠!这特码写得什么玩意儿?”“沃克环流的影响。”谭扬在旁低声提示。“哦,对!沃克环流……”于是这样的战况持续了半小时之久,后半程关于继准向谭扬普及文化知识的革、、命工作果断变为了谭扬慢条斯理地把今天全部上课内容又重新给继准讲了一遍。继准合上书,挑眉看向谭扬:“我说你明明都会,还用得着记笔记?”谭扬勾了下唇淡淡道:“不记会一个,记了兴许能会俩。”继准哼笑了声:“班长真体贴。”“其实你成绩不差,就是偏科偏得太厉害了。”谭扬用左手轻叩书本,调侃着说,“怎么样,考不考虑让谭老师帮你补补课?”“再说吧。”继准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半抬着的眸子突然落在了电视下方的影碟机上。“vcd机?这玩意儿我可好久没见过了。”他回头问谭扬,“房东留下的?”“自己带来的。”谭扬顿了顿,“我爸以前买的。”提及谭扬他爸,继准的心不免又沉了沉。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哦……那家里有碟么?”“有。”谭扬温声说。……两人放得是部前苏联电影。谭乐不爱看,跟着凑热闹还没凑一会儿,就头一栽一栽地打起了盹儿。谭扬将谭乐撵回床上,又把客厅的大灯关了,音量调低。他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将其中一罐抛给了继准。昏暗的房间里一时就只剩下电视机这一处光源,投射出的光影在两人的脸上闪烁跳动。他们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看电影,也不怎么说话。而像现在这样安稳舒适的感觉,谭扬已经记不起上次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了。啤酒沾了些在继准唇边,他盯着屏幕伸出舌尖随便舔了下,喉结一滚便咽了下去。下一秒,就突然察觉到一个暗沉的目光从旁投射过来。继准偏头看向谭扬,挑了下眉,一副“看我干嘛”的样子。谭扬抿唇沉默,半天后才垂眼摇了下头,咕咚咚一口气灌下了剩余的大半瓶冰啤酒。“你这儿的暖气片不给力啊。”继准蜷着脚坐在沙发上,脚趾微微曲起,往里又缩了缩。谭扬目光一扫,刚好就看到了继准露出的那半截脚腕,眸色瞬间便又跟着暗了几分。“我进屋给你抱个毯子。”谭扬低声说。“不用。”继准站起身,“你手又不方便,我去吧…是在衣柜里?”他说着推开里屋的门,缓步走了进去。谭扬家的被子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也是阳光混合着白兰洗衣粉。继准将被子从柜子里抱出,正要关门,突然就发现柜子最下层的位置倒扣着一幅画框。他的眸光恍动了下,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将画框翻了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1322:26:02~2021-10-1520:4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水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5172824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糖与酒画上的人半蹲在阳光下,穿着浅灰色的帽衫和牛仔裤。他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眼中带着几分疏懒,正伸手摸一只大橘猫的下巴。在他身后,是慧姨那家虽然老旧却打理整洁的按摩院。继准抱着被子,注意力全然被这幅画所吸引。他虽然不懂,却也能从画上的每一笔线条,每一抹色彩共情到画画的人在创作时的心境。目光突然停在了画左窗沿上的那盆水仙花,含苞待放的花瓣上悄然落着一只淡黄色的蝴蝶。翅膀不像是用笔画的,倒更像作画的时候太入迷,被沾了颜料的拇指摩挲出的一抹颜色。生动,传神。此时,继准又再次听到了胸口传来沉且促的心跳,就像是那只蝴蝶正在心尖一下下地煽动着翅膀。以至于身后的人已经默默站了许久,他都没能察觉到。“这幅画还没画完。”耳边突然传来对方低沉的嗓音,继准的身子蓦地一颤,有些慌乱地回过头去。“我操,大哥你走路用飘的?”他笑骂了句,想借着调侃掩盖自己乱了的呼吸。谭扬没接话,沉沉地注视着继准。方才他在客厅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对方出来,这才想着进屋看看。结果一推门就见继准正抱着被子一动不动地立在衣柜前,脸红得仿佛不像是喝了罐啤酒,更像是喝了罐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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