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说得太晚了些,阿原已觉脚下一软,低头看时,靴子结结实实踩在某只野兔的腐尸上,顿时被腐肉污了半只靴子,低头待要清理时,却是恶臭冲鼻,差点没吐出来。
景知晚忙将她扯到一边,摘树叶为她拨开靴上的腐肉,恼道:&ldo;你这么笨,能活到今天也是奇迹!&rdo;
阿原虽知他有心提醒,但那命令式的喝斥着实令她不爽,便如他一边帮她清理,一边出言不逊般令人着恼。
她怒道:&ldo;你这么刻薄,能讨到娘子才是奇迹!&rdo;
景知晚面色一沉,丢开脏污了的叶子,甩手走了开去。
阿原瞪他一眼,俯身自己去擦,却觉那恶臭熏得发晕,忽想起景知晚同样出身不凡,方才似乎蹲坐于地,正为她清理污物……
她忙转头看时,景知晚将灯笼放在兔尸旁,正拿巾帕掩住鼻,用树枝小心翻拨那堆已不成样子的腐尸。
阿原好奇,问道:&ldo;你还会给兔子验尸?&rdo;
景知晚道:&ldo;你踩了一脚,都不曾发现异样?&rdo;
沁河县附近并无高山峻岭。认真说起来,涵秋坡虽然林深树茂,其实连山都算不上,不过是座稍高的丘陵,虽有些野兔狐狸之类,但并无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山道也不算陡峭,丁曹之死才倍觉蹊跷。
第一卷灵鹤髓(五十九)
但死个兔子、老鼠之类的,似乎不算什么事儿。
阿原将那兔子细看了看,才有些讶异,&ldo;中毒而死?&rdo;
景知晚道:&ldo;周身光肿,毒气蔓延全身,左后腿有咬啮黑痕,比别处肿得更厉害。这是被毒蛇咬后中毒而死。&rdo;
&ldo;这与案子有关?&rdo;
&ldo;没有,考验下你眼力而已。&rdo;
&ldo;……&rdo;
阿原完全不想理他了,将脚下的污物在山石上踏了几踏,便快步向上攀爬而去。
景知晚看着她大步前行的步伐,估料着便是毒蛇也未必咬得穿她那厚实的小皮靴,这才吐了口气,正待起身离开,脚踝处忽传来钻心疼痛。
他一晃身,人已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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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辨着一路可能的痕迹,向前走出一程,又见旁边灌木上有勾了一处衣衫碎片。她察看过周围,才将那碎片捡了,正待收起时,忽然若有所觉,将灯笼凑向碎片,仔细察看,又放到鼻际嗅了嗅。
脑中顿时有片刻混沌,若有光怪陆离的人或物闪过,一时也辨不出都是些什么,只觉无边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阿原忙将碎片拿开,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怪异的幻觉才渐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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