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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大小姐还真有爱心,&rdo;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取笑我,&ldo;跟那么个老糊涂聊得津津有味,够闲的。
我可快累死了。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那个皮皮发病危通知了,折腾了一夜。
我骨头架子都散了。
&rdo;&ldo;病危?&rdo;我说,&ldo;昨天我看着还好好的。
怎么样了?&rdo;&ldo;没死。
&rdo;她把化妆盒放进坤包里,&ldo;救过来了,人都醒了,不过我看他妈是快疯了。
&rdo;她拍拍我的肩膀,&ldo;宝贝儿我走了,回头小郑来了你让她把堡狮龙的优惠卡还我。
&rdo;
她走了以后的这间休息室还真是安静。
我从柜子里拿出我的白衣。
它曾经是雪白的,现在已经变成了象牙白。
不知不觉间,我穿了三年。
我照例把该给的药送到每一床。
那些父母往往像孩子一样冲我脆弱地一笑,倒是躺在床上的那些孩子,才七八岁甚至更小眼神就已漠然到一种境界。
我走到皮皮跟前,他在输液,闭着眼睛。
他妈妈,那个说是三十岁看上去足有五十的农村女人拘谨地跟我打招呼。
&ldo;皮皮,&rdo;她说,&ldo;叫阿姨呀。
&rdo;&ldo;别,&rdo;我打断了她,&ldo;让孩子睡吧。
&rdo;&ldo;他不睡,&rdo;她有些紧张地笑笑,&ldo;刚才他还说他不瞌睡呢。
&rdo;这时候皮皮睁开了眼睛,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ldo;阿姨好。
&rdo;他说。
&ldo;皮皮,&rdo;我俯下身子,&ldo;今天天气特别好,阿姨帮你拉开窗帘吧。
&rdo;‐‐我跟孩子们说话的语气一向被杨佩批判为&ldo;矫揉造作&rdo;。
他轻轻地笑了笑,&ldo;不用。
太阳晃眼呢。
&rdo;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第1章回到最初的地方(2)
我走出去,现在我要到楼梯对面的另一间病房。
皮皮他们那间是给十岁以下的孩子的,我现在要去的这间住着十到十四岁的孩子们。
我比较喜欢来这一间,因为这儿住了两个活宝:龙威和袁亮亮,都是十三岁,一对相逢恨晚的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