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真是。&rdo;
林沉澜正在园内的四角小凉亭里,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他这幅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一桩人命大事。
听到仆人忙不迭招呼的说话声,他才从报纸上抬起眼睛,待看清来人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笑。
&ldo;你们两口子怎么想起来看我了?&rdo;
说着招来仆人,换了一壶新茶。
&ldo;门口那两门神,怎么回事?&rdo;
陶制茶壶座在风炉上,如火如荼地煮出醇浓的香气。青玉瓷的小茶盏烧制的精致可爱,时燃拿起一个在手心把玩,问到正题上。
林沉澜淡淡道:&ldo;我那位亲爱的二哥最近小动作太多,我怕他胆子太膨胀,对我动手脚,所以先把自个圈起来,省的到时候被动挨打。&rdo;
他顾全自己的最后一丝面子,故意说的自嘲,却没有料到,这里还有一个洞若观火的人。
因为太了解情况,所以分外耿直。
言淮直截了当地戳破他的伪装:&ldo;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了。林棠波是不是已经把你的权利架空了?&rdo;
否则,怎么外面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却恍然未觉?
林沉澜淡淡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半晌斟酌道:&ldo;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do;
&ldo;我们今天在戏楼见到了小易。&rdo;时燃解释,&ldo;只是,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快没气了。&rdo;
林沉澜听到这个消息,唇角竟勾起一丝讥笑。
&ldo;兔死狗烹,他还真是舍得。&rdo;
这个&ldo;他&rdo;,自然指的林棠波。
时燃蹙起眉,&ldo;别净说这些有的没的,在我们面前,你还不赶紧交底?林棠波说他偷了东西,你们三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do;
林沉澜没说话。
言淮却忽然问:&ldo;你最近被你二哥逼得这么紧,是不是小易暗中做的手脚?我听说你名单上那几个本来已经谈好的大客户都变了卦,这件事,他应该&lso;功不可没&rso;。&rdo;
时燃捏住茶点,正往嘴边送,一听这话,手顿在半空中。
&ldo;你是说,小易是林棠波那边的奸细?&rdo;
眼看被他俩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林沉澜这时才苦笑一声,&ldo;言老板消息真灵通,连林家的事情都瞒不过你。&rdo;
他叹了口气,&ldo;算了,你们也不是外人。小易呢,确实是我二哥的人,他身份暴露后,我本来想亲自处理他,以绝后患。只可惜当初对他太过信任,这么多年来,他手里掌握的信息已经涉及我的核心机密,即便是除掉他,那些生意也会受影响。&rdo;
他似乎在懊悔,但不知是在懊悔当初识人不清,还是在懊悔没有及时处理掉小易。
&ldo;其实你手下留情也未必没有好报。&rdo;
时燃拍掉手上的糕点渣,拿出那份账单,因为被藏在衣袖里,所以显得皱皱巴巴的。
&ldo;这是小易让我交给你的,我猜,他应该是知道你当时没有忍心对他下杀手,所以心里对你还是存了一份情义的。&rdo;
这份账单,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沉澜浏览那份沾了血迹的账单时,言淮正好看到时燃嘴角上站着的糕点碎末。他蹙起眉,伸出手指轻轻揩去那些碎末。
&ldo;都这么大了,吃点留点的习惯还是没改。&rdo;
时燃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嘴角:&ldo;这回没了吧?&rdo;
言淮低声嗯了一声,喝了一杯茶,将眼底那丝笑意掩下。过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将那些盛着茶点的瓷碟,朝她那边推了推。
时燃看在眼里,不由得暗中一笑。
这人嘴上虽然责备,其实一向宠她宠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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