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风恰好坐在右侧弧线的最右边。男生本来正托着腮放空,脑里还在重放着刚刚女生见到自己脸色骤然一冷的画面,听到这些不由眉头微蹙,连带着收起了散漫,几乎瞬间切换到&ldo;正襟危坐&rdo;的姿势。
女生在一片起哄声中,站在原地评估了片刻,乍看上去两个弧线的确都已经人满为患,只有任清风身边有空位倒像是一个客观事实。
&ldo;男朋友吗?&rdo;音乐老师从所有人的反应中自行推测着事情的缘由,带着了然的笑意说道,&ldo;没关系,咱们这课一切自由,快去坐吧。&rdo;
&ldo;老师,不是,&rdo;徐来没有看任清风一眼,面无表情地回应,几乎没有再犹豫地走向了左侧弧线的最左边,向着沈亦如和另一个女生笑笑,&ldo;抱歉,你们让我挤一挤吧。&rdo;
气氛突然有点不明所以的尴尬。
有人带着好奇回头,看到了一个同样面无表情,思绪难辨的任清风。
下午班会课,老周风风火火踏进班门,笑眯眯地宣布:&ldo;我先占用半节课把咱们上午没讲完的题讲完,然后……&rdo;
&ldo;吁!&rdo;男生们不等老周说完,就已经毫不客气地以一片嘘声表达出自己的立场。
&ldo;吁也没用,&rdo;老周还是笑眯眯,却自带一种&ldo;你能奈我何&rdo;的霸气,&ldo;我还是要把该讲的讲完,好啦,速战速决。&rdo;说着大手一挥,转身开始写起了工整的板书。
&ldo;唉……&rdo;一片叹气声中,大家还是任命地拿出了化学笔记。
老周向来说话算话,讲完了这道配平的大题后的确马上停了下来,从&ldo;严肃认真的化学老师&rdo;切换回&ldo;和蔼可亲的班主任&rdo;。
&ldo;好了,我现在说说周末的社区服务活动,&rdo;老周环顾了教室一眼,满意地看到大多数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ldo;从上一届开始,学校决定每个学期都在高一高二组织这样的活动,反响很好。这周末轮到咱们班,这种非常有意义的事,希望大家积极参与。&rdo;
&ldo;是什么活动啊?&rdo;向来积极的陈予迫不及待地插嘴。
&ldo;你们可以自己选,一个是在市养老院帮老人们打扫打扫屋子,陪他们聊聊天,还有一个是到打工子弟的小学给孩子们回答回答学习上的问题,陪他们做做游戏,&rdo;老周不紧不慢地继续,&ldo;去学校不需要那么多人,20个就够,所以咱们把选择权先交给女生。&rdo;
徐来从林蔚手中接到意向表格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在打工子弟小学下签了自己的名字。女生的理由无比简单,名额少意味着学校大概率会先被报满,那么座位靠后的任清风有机会选到学校的可能就越小。
许啸川看了女生的签名一眼,习惯性调侃道:&ldo;看不出来你对老人无爱啊,&rdo;话一出口意识到&ldo;老人&rdo;二字有可能造成歧义,又补充了一句,&ldo;老年人。&rdo;
&ldo;你想去哪个?&rdo;徐来倒没多想,将表递给前座的男生,示意他帮忙传给下一个女生。
&ldo;我也想去学校,&rdo;许啸川眨眨眼,&ldo;听到打扫屋子我就头大。&rdo;
&ldo;……&rdo;徐来调侃回去,&ldo;说得好像你对老人有爱一样。&rdo;
&ldo;我对老任当然有爱!他去哪儿我去哪儿!&rdo;许啸川无所畏惧地拍拍胸口。
&ldo;老许,天聊死了。&rdo;徐来这才反应过来,学着那个挥手的表情包,机械性朝着男生挥挥手。
许啸川还没来得及回应,老周突然在一片窃窃私语中高声补充道,&ldo;对了,我刚刚忘了说,任清风,对方校长直接点名希望你去给孩子们介绍学习经验,所以你不用选了。&rdo;
徐来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
男生带着&ldo;看破不说破&rdo;的笑意直视女生的眼睛:&ldo;哈,你看,命中注定我选学校。&rdo;
徐来鼓起勇气,在班会课结束后走进了老周的办公室。
四中的办公室都是套间,里间摆着排列整齐的办公桌和大书架,供老师平时办公使用。宽敞的外间更像是个装备齐全的会客室,有沙发,黑板,甚至餐桌和小冰箱。学生如果有问题,老师便可以在外间进行讲解而不会打扰其他人的工作。
此刻老周正和徐来肩并肩坐在沙发上,老周热情地从手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盒洗好的草莓递向女生:&ldo;尝尝?&rdo;
女生礼貌地接过:&ldo;谢谢周老师。&rdo;虽然不是出产草莓的季节,但手中的草莓卖相极佳,女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味道竟然也意外地香甜。
&ldo;怎么了吗?&rdo;徐来即使在女生中,也算是最让老师省心的那种。女生的化学成绩很好,因此不算化学办公室的常客。想到今天有关徐来和任清风沸沸扬扬的传闻,经验丰富的周老师看到女生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对女生的来意已是有了几分了然。
&ldo;周老师,我就是想问问,刚刚社区服务的选择还能改吗?&rdo;女生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却还是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希望。
周老师停了片刻,才慎重地开口:&ldo;徐来,你是想谈谈任清风的事吗?&rdo;
女生眸光一暗,默认了老周的说法。
老周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ldo;徐来,老师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思想都比较敏感丰富,也喜欢不知轻重地起哄,你千万不能往心里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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