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

铛！

激烈的火星向着四周迸射，须发皆白的老者纵跃腾挪，手中宝剑闪烁寒光，不断斩击在七尺高的青铜机关人偶上。

青铜机关人偶灵活如真人，举手投足，威力巨大，一时间竟迫的白发老者处处退避。

百招之后，白发老者剑光一闪，灵巧锋锐的贯入青铜机关人偶的关节中，只一下，立刻便将青铜机关人偶的手臂、双腿肢解。

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青铜机关人偶瞬息间散落一地。

白发老者发出哈哈哈的得意笑声。

他正是儒家七十二贤之一的漆雕启。

眼前这青铜机关人偶正是墨翟铸造的木头人升级版。

墨翟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力打造的青铜机关人偶被漆雕启拆散了，一阵心疼。

他边收拾人偶各部分关节，边无奈的道：“老先生身为儒家长者，每日来晚辈这里，就不担心儒家背后议论吗？”

随着墨翟的学派初步建成，墨家弟子亦是渐渐行走在齐国各地，宣扬墨家学说。

这些墨家弟子多是底层农人、木匠、商贾或者如同墨翟一样除了姓氏早已一无所有的士人，他们天然与儒家敌对，再加上墨家学说中有许多和儒家针锋相对的观点。

故而墨家与儒家互相敌视，双方弟子时常针对，在公众场合相互辩论，甚至殴斗。

漆雕启嗤笑：“老师当初说过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夫都七十八了，还在乎一群晚辈在背后嘀嘀咕咕吗？”

墨翟将青铜人偶的各部分关节收拾好，看着漆雕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微微摇头：“老先生在晚辈面前就别端着了，三个月前老先生来晚辈这里与晚辈进行辩论，晚辈就看得出来老先生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又怎么会对儒家的议论真正不放在心上呢？”

漆雕启冷哼一声，旋即又叹了口气：“当初老师开创儒家，有教无类，七十二贤闻名天下，可从老师死后，儒家就分裂了，子张之儒，仲良氏之儒，颜氏之儒，还有我漆雕氏之儒，侧重不同，观点不同，每次相聚，必然吵得天翻地覆。”

“弟子之间，甚至老夫等师兄弟间，一定要争论个胜负，分辨个是非，个个都说自己对老师的教导理解最为正确，别人都是错的。”

“老师何等经天纬地之才，所教知识我等懂的十不足一，各有所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非要分出个子丑寅卯呢。”

说到这里，漆雕启神色怅然，眼底潜藏悲伤。

他已经老了，跟在孔子身边一辈子，临死前见到儒家变成这个样子，他不知自己死后该如何面对老师。

“墨翟，你说天志明鬼，不仅坚信这世上有鬼神存在，还坚定的认为它们对于天子诸侯会赏善罚暴，但老夫的老师却说敬鬼神而远之。”

“你真的见过鬼神吗？”

漆雕启凝视着墨翟，他的问题让墨翟一时间沉默不言，他又想到蜀国，想到蜀山，想到阿青姑姑，想到阿婶，想到虞氏一族，想到老师........

老师会是仙神吗？

听说老师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可看上去比起自己还年轻。

老师二十多年前就一人一剑杀入越王宫击杀越王远走，后来在蜀国又一人一人杀入开明王城，击杀开明五世，轻易遁走。

老师身边还有传说中的三足金乌，还有灵性充足的白猿.......

墨翟迎着漆雕启的目光，认真的点点头：“有，老先生也曾听说过的。”

“哦？”

漆雕启愈发好奇，眼神明亮，迫切想要知道自己何时听说过这一位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