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灰衣戴毡帽的喽啰端了碗粥进来,看身量却不像柳麻子,脸色蜡黄,颧骨上还有一块暗紫色的刺字,似乎曾受过黥刑,因而两颊刻意各留了股头发垂下来遮掩。他将粥碗在桌面上轻轻一放,用嘶哑的声音道:&ldo;公子你的饭。&rdo;
印云墨看了他一眼,随口问:&ldo;换人了?&rdo;
那人点头看地,腰身显得有些佝偻,&ldo;我是新上山的,分配在后营柳大哥手下,便派给我这个差事。&rdo;
印云墨移回目光继续看书,&ldo;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rdo;
那人眼底掠过一丝像是失望又像安心的神色,转身离开,忽然听见背后漫不经心地叫了一声:&ldo;景年‐‐&rdo;顿时僵在当场。
印云墨合上书轻笑:&ldo;真当我认不出来?&rdo;
左景年一转身,耷拉的眉梢飞扬有神,晦暗的眼中精光乍现,只一个抬头挺胸的微动,整个人便如脱胎换骨般变了气质,还是那副装束打扮,却与之前判若两人。&ldo;公子,&rdo;他两三步迈到印云墨身边,按捺着激动的心绪上下端详,&ldo;公子你没事吧?&rdo;
&ldo;我能有什么事,他们想要从我身上捞钱,还不得乖乖伺候着。&rdo;印云墨把住了他的胳膊,&ldo;倒是你,都不知道你有这一手易容工夫。&rdo;
左景年有些赧然:&ldo;却被公子轻易识破,可见粗浅不堪。&rdo;
&ldo;不,算是高明,知道掩饰一个人的关键不是容貌,而是气质。我之所以能识破,是因为对你已熟到不能再熟,换作生疏点的,恐怕近在眼前也认不出你来。&rdo;印云墨丢了书,一把抱住他,夸张地叹道:&ldo;如今我终于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了,幸好我家小左够聪明!&rdo;
&ldo;卑职冒犯……&rdo;左景年涨红了脸,手足无措,以至于对他话中不同以往的称呼全无察觉。
印云墨笑着拍他后背:&ldo;你没冒犯我,是我在冒犯你。&rdo;
他这么一说,左景年更加心慌意乱,在他怀中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印云墨笑够了才放开他,面上犹带促狭之色,&ldo;如今无耳目在侧,你怕什么。&rdo;
左景年低头道:&ldo;公子千岁之躯,我不过是个侍卫,尊卑有别,不可轻僭。&rdo;
&ldo;你就是根不开窍的木头!&rdo;印云墨轻叹,&ldo;罢了,时机未到。&rdo;
左景年不敢接这一茬,转了话锋道:&ldo;我已摸清附近地形,待我为公子乔装一番,偷匹马混出匪寨。万一被人识破,我便在他示警前毙之,保公子安然下山,请公子放心。&rdo;
印云墨听他说完,摇头道:&ldo;如今我还不想走。&rdo;
&ldo;不想走?&rdo;左景年惊问,&ldo;为何?&rdo;
&ldo;有件事我颇感兴趣,想在此盘桓几日,与那个叫邢厉天的匪首多聊聊。&rdo;印云墨摸着下颌道。
左景年略为犹豫,问道:&ldo;公子留而不发,莫非是为邢厉天?&rdo;
&ldo;是,也不是。总之此事与他有莫大关系,我暂多留几日,你且自去,不必惊动任何人。放心吧,就算不付赎金,邢厉天也断不会撕票,他想留我之心,可比我自留之心重多了。&rdo;
左景年听他言之凿凿,虽对他未卜先知之术十分信服,却仍放心不下,道:&ldo;我不敢自去,公子在此处留多久,我便陪多久。&rdo;
印云墨想了想,点头道:&ldo;也好,反正不会太久,脱身之时,还有赖你相助。&rdo;
就在邢厉天三番四次劝说印云墨入伙、印云墨避重就轻拿昶州城与天罡教的闲话与他漫聊、左景年扮作马贼喽啰寨内外四下查探的这几日,印暄所乘的马车在其余十名侍从的护卫下,进入了昶州城。
昶州位于中原颈地,东临卉阳,北接旭州,自古物产丰饶、航运便利,沁水穿两州而下,至昶州边界拐弯,东流入海。古城建成八百余年,经历朝修葺扩建,至今已颇具规模,大有繁华富庶之兴貌。
这一日,一辆以健骥为驱、绫罗为饰的马车在一众侍从的护卫下进入昶州城门,在大道上刚行走片刻,便见前方鼓乐喧天,人马走避,许多百姓涌于道旁踮脚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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