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马的眼睛里，格瑞索跪蹲在那件摊开在地上的红色斗篷旁边，脸上带着一种冷峻而又坚决的表情，但她不会感到震惊，她在村里做了四十年的接生婆，也埋葬过死人，所以她见过最槽的情形，算是见过世面的。

她揭开毯子的一角。

看到了一双无神的陌生的眼睛瞪着她。

她仔细看了一会儿，看得出这人是个富绅‐‐从他被鲜血染红的衣服的裁剪上可以看出来。

但除了他的衣服，这个人还有一双光滑的手，看上去保养得很好，一看就知道他养尊处优惯了。

她看到这些，并没有为他们地位的不同而感到愤恨：世界就是这样的。

那人还活着，但仅剩一口气了。

&ldo;你能告诉我是谁干的吗?&rdo;她问道，知道这是她能给他的全部帮助，如果时间只够问一个问题的话，那就是这个了，剩下的要以后再说了，有别的办法。

那人的眼睛似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一种平静的略带奇怪的声音很清楚地说，&ldo;不是姑娘……&rdo;

然后，他就死了。

格瑞索&iddot;朗特里没有继续留下来检查尸体，因为死去的人的腹部插着一把短刀，这告诉她，不是把尸体掩埋了那么简单，她要去找村里的警官。

&ldo;你好好躺着吧，小伙子。

&rdo;老妇人说道，她把毯子放回原处，&ldo;我会马上带人来把你抬下山的。

&rdo;

&ldo;朗特里夫人!&rdo;年轻的汤姆考珀站在老妇人小屋旁边的苹果树下，他从村里跑来，气喘吁吁，但是他要说的实在是件大事，让他难以保持冷静。

&ldo;他们从伦敦带了位先生来，因为出了件谋杀案!&rdo;

格瑞索&iddot;朗特里搅动着捣衣棒沿着冒着蒸气的黑色大盆边绕圈，从起了泡沫的水里钩起床单的一小角。

仔细检查还有没有脏的地方。

还没干净。

&ldo;从伦敦?&rdo;她咕哝道。

&ldo;也难怪，这不是我们的沃勒警官能管得了的，我带他上白马那里去的时候也是那么对他说的。

&rdo;

&ldo;是的，夫人，&rdo;汤姆说道，脑子里想着他来送信而得到的六个便士。

&ldo;那个伦敦来的先生‐‐他就住在白马那里，他和他的朋友‐‐我是说，白马小客栈&rdo;。

格瑞索哼了一声。

&ldo;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山上的白马，小伙子。

&rdo;

&ldo;对。

哦，他想要见你，夫人。

因为是你发现尸体的。

他们让我把你带到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