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去后院葬花酒店房间里,沈亦注视着手机上费勒医生的电话号码,陷入了沉思。那份知情同意书,让他回忆起几年前裴央意外流产那件事。裴央刚从南卡罗来纳州出院时,他们二人处在各自愧疚的心境里——裴央自责在身体欠佳的情况下执拗地跑去拍了片;沈亦既是愧疚没能仔细照顾她,又当着她的面在病房里动了手,后悔莫及。倒不是后悔揍了那畜生,而是后悔被她瞧见了。他猜测裴央的心情会不大好,所以回到纽约就推掉了绝大多数出差和应酬,打算在家陪她一阵子。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裴央状态积极从容,不出一周就恢复到孕前的运动强度,精神状态比他要镇定不少。至少白天是这样。到了晚上,事情有些忽好忽坏。大部分夜里,她睡得很沉,与平常无异。个别夜晚,他会随着她极其轻微的哭声醒来,看到她蜷缩在床边,浑身颤抖着重复“不要再怪我了”。他拥她入怀,发现她意识不大清醒,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的衣服都浸透了汗水。那些夜里,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却无能为力,突然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杀人放火。到了第二天,裴央总是记不得前一夜的事,以至于当沈亦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同去看心理医生时,裴央嗤之以鼻。“你还要看心理医生?”裴央笑他:“你是遭了什么罪?”“……怎么我就没有受到伤害吗?”沈亦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说服她,如果她记不起,自然是最好的。但他仍是认为有必要找人给她看一看。裴央正要去医院复检,坐在地上换鞋,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沈亦果然在她身旁蹲了下来。裴央望着他,凄苦的脸,凝愁的眉,表情沉重地问道:“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姑爷,不如我们去后院葬个花?”沈亦一脸铁青。他被消遣一番,闷声不响地开车送她去医院。一个人坐在候诊室里等待,他抬眼就是一份海报,上头印着个眼睛大得极其不和谐的婴儿,边上一行字,大意是说有10-15的母亲会经历一定程度的产后抑郁,病程甚至会达几年之久。下面是一张自测表,上头有一行写着:有不如一死了之的念头,或想怎样伤害自己一下。沈亦被吓得一哆嗦。身边不断有孕产妇走来走去,他独自一人陷在候诊室冷冰冰的椅子里,耳边不断飘进羊水栓塞、急性肺水肿、盆腔脏器脱垂这些字眼,还有不知哪里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哭嚎,有人说是某个患者宫外孕大出血,需要切除半边的输卵管。沈亦后背直冒冷汗,看到裴央没事儿人一样地从诊室里出来,差点儿就地信了基督或者佛祖,拉着她便往外逃。之后裴央几次提出想再试一试,他都不由分说地拒绝了。沈亦此时一个人坐在漆黑的酒店房间里,回想起裴央两周前短暂失忆的症状。他意识到或许几年前的那一阵,是他大意了。两周前,a市。裴央在医院住了一晚就回家了。她记不大清过去的二十来个小时发生了什么,脑海里留着一些残碎的画面,但都是被搅得稀巴烂的细节,像是醉酒后断了片,比如她记得沈亦把自己的手握得好紧,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她有些疼,想不通的是他怎么还好意思戴着戒指。胥紫英告诉她,当天晚上她刚从卢森堡飞回来,而沈亦也恰好来a市出差,所以两人约在家中讨论裴长宇保释的细节。谁知道金花听着种种负面新闻,焦躁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生怕钱要不回来,原本九十天的赎回期刚过半,她就找了两个远房亲戚打上门来。幸好沈亦来得及时,在刀下救得她们母女。裴央鞋都没脱,往床上一倒,头靠在胥紫英大腿上,疑惑地反问母亲:“可是我明明记得是我从鞋柜边上拿的棒球棍,是我救的你吧。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妈妈。”“你和金花撕打在地上,脑子磕了一下马上暴走了,都没看到身后有人拿着刀过来。”胥紫英把裴央乱糟糟的刘海捋顺,“沈亦刚拿下了挥刀的那个,转身就被你捅了。”“天啊!”裴央大惊失色,柔弱无骨的一双手紧紧绞在胸前:“我杀人了吗?要坐牢吗?”显然,比起沈亦的死活,裴央更害怕自己要蹲监狱。以他俩的“交情”,她在暴怒之下会对他做什么,啧啧。胥紫英笑得前仰后合,把前因后果简要叙述一遍,但对裴央已签下分居协议的事绝口不提。“沈亦这小伙子还算厚道。”胥紫英说到最后,调侃裴央道:“你吧,脑子没能继承你爸的,这暴脾气倒是随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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